他负责为傅珩宸的探听情报,第一次犯下这样的大错。
傅珩宸一改方才人前的温和模样,慵懒地靠在车壁上,闭目养神,根本没有看跪在身前的人。
马车一路走,容越清就安安静静地跪在原地,头也不敢抬。
不知道马车行驶了多久,傅珩宸才终于开口:“别跪着了,先起身吧。”
容越清知道这不是傅珩宸不打算追究自己了,而是因为马上就要到皇宫了。
他身为这次的功臣之一,也是成帝要见的人。
果不其然,没有过多久,马车就停了下来,外头赶车的人恭恭敬敬地禀报:“太子殿下,到宫门了。”
下车的时候,因为跪了一路,容越清腿有些酸软,还险些摔了一下。
好歹是扶着车辕稳住了身子。
沈轻罗在一旁看着,目光有些复杂。
似乎有什么话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有开口。
垂政殿外的内侍看到了傅珩宸一行人,连忙通传。
里头是成帝的声音:“让他们进来把。”
垂政殿似乎还是当初的样子,成帝端坐在里面,正在处理奏折,好像沈轻罗离开的时日里,没有发生谋逆叛乱一样。
但是看着成帝苍老了许多的模样,沈轻罗知道,宠妃爱子的背叛,还是让这位正值壮年的君王受到了不小的打击。
成帝处理了手边上的奏折,抬头看着进来的几人正在行礼,摆了摆手:“不用拘着这些虚礼了,赐坐。”
沈轻罗没有忙着坐,而是将一直带着的钦差玉牌呈到了成帝的案前:“陛下,臣幸不辱命。”
看到了这块玉牌,成帝还怔愣了几分。
或许是安王和镇国公的事情这些日子就一直没有消停,麻烦的事情一桩接着一桩,成帝都差点忘了沈轻罗离开京城是为了豫州赈灾的事情。
沈轻罗发现了成帝的走神,当然不可能点名,而是在袖口取出一封写好的奏折:
“陛下,这是豫州一应事宜的呈表,臣已经整理好了,请陛下过目。”
成帝这才回神,收下了奏折和玉牌,和颜悦色地让她落座:
“内卿此次居功至伟,不仅于赈灾有大功,更有救驾之功。”
沈轻罗揽下赈灾的差事自然是为了给自己挣下政绩去的,但是在成帝面前当然是不能直说。
她敛目:“是陛下天恩浩荡,臣不过是代而行之。至于救驾一事,到底还是太子殿下筹谋在先,镇北侯同宁指挥使救驾在后,臣不敢当。”
对沈轻罗的谦逊不贪功,本就十分喜欢她的成帝更是龙颜大悦。
“内卿谦逊,朕却是要论功行赏的,不然岂不是寒了功臣的心。”
成帝笑着开口:“最近清理逆党余孽诸事繁多,等到诸事皆休,朕再好好封赏。”
若是旁的时候,成帝说这话,沈轻罗都要犹豫几分,是不是成帝有别的想法。
但是眼下谋逆方平,救驾的也是自己和宁凭阑,沈轻罗倒是不觉得成帝有如此昏庸。
她起身行礼:“陛下圣恩,臣先行拜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