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萧景皓问道:
“大哥你与他接触过,你觉得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萧景翊想了想说:
“此子很寡淡,在天牢待了多年,早已磨灭热血,不似雄心壮志之辈。”
景皓帝缓缓摇头,脸色阴郁说道:
“即便这张武与马六都没有篡位之心,但哪个当爹的,不希望自己孩子做皇帝呢?”
萧景翊眉头大皱。
“你是说,他们俩是父子?”
“若不是父子,以马六见谁都防一手,从不与人交心的性格,怎么会对张武视如己出,甘于奉献?”
“……”
萧景翊无言以对,但内心还是有些不相信,过了好半晌才问道:
“二弟你查到我皇室的内奸了吗,究竟是谁泄露了老祖宗坐化的事情?”
“马六!”
景皓帝无比笃定回道。
萧景翊眉心拧得更深,不信说道:
“甘泉宫有我布置的风水格局,非大宗师亲临不可入,马六绝对闯不进去,他怎么可能知道老祖坐化?”
“大哥你是否忘了,老祖宗常年炼丹,太医署每个月都要给甘泉宫送一批药物,多少年来从未中断,而甘泉宫隔三差五飘出药香,满院芬芳。”
景皓帝说道:
“直至老祖宗坐化,太医署不再送药,院子里也没有了香味,而你也秘密离开京城去了南方,将刘苍山堵在永昌城,免得他跑来暗杀我,只要据此推敲,以马六的聪明,不难猜出老祖已死。”
“你准备怎么对付他们父子俩?”
“我已秘密联系了老四,不如先将不安定因素铲除,我们兄弟之间再诀胜负。”
景皓帝掷地有声,雄心勃勃。
然而萧景翊当面没说什么,心里却直摇头。
与老四合作,与虎谋皮,你未必是他对手。
除张武父子,更是危险万分,简直刀尖上跳舞。
但还不待萧景翊多想,太极宫外突然有禁军大喝:
“报——”
“什么事?”
萧景皓从床上坐起,声音威严。
禁军头领在门外焦急汇报道:
“启禀陛下,镇国公手下千户,与二皇子在街上相遇,因不给对方让路而起冲突,二皇子……遇害了!”
“什么?”
饶是景皓帝心机深沉,喜怒不显,此刻也是勃然变色。
他有六个儿子,最小的才出生没几个月。
当年被隆庆帝扶上位,他有子嗣功不可没。
兄弟四个,老大和老三都没有孩子,老四还是外人的种,想要萧氏皇族传承下去,这皇位怎么也得落到他头上。
其中最受他宠爱的便是老二。
打小聪慧,面容俊朗,善于体察民情,有仁君之风。
可惜不是皇后所生,不然早立成太子了。
白发人送黑发人,气血攻心之下。
“噗——”
一口猩血从萧景皓口中喷出,染红了床被,整个人都肉眼可见的萎靡下去。
“二弟!”
萧景翊大急,不顾自身伤势,连忙运转功力给老二疗伤,再喂下一颗灵丹。
半个时辰后,萧景皓终于缓过一口气,双目充满血丝,恨怒不可遏呢喃着:
“马六,马六……”
萧景翊想劝,想安慰,却不知如何开口。
即便再傻,他也清楚,马六不可能指使手下的千户当街杀害皇子。
那父子俩都是一个德性,闷棍打在暗处,当面杀人不是他们的作风。
可老二正在气头上,你这大哥的,总不好胳膊肘子往外拐,替外人说话。
景皓帝咬牙切齿呢喃了一阵,渐渐的心头怒火平息下来,声如寒冰说道:
“老四!必定是老四在作祟!”
“你能想明白便好。”
萧景翊点头赞同说道:
“看来老四已秘密潜入京城,表面与你联合,暗中挑唆矛盾,等着我们与张武父子两败俱伤。”
“大哥你可有钳制他的方法?”
“没有。”
萧景翊叹息说道:
“大宗师来去无踪,只凭我一个人防不住他,并且我们不能把他惹急了,否则老四恶向胆边生,乱杀起来,只怕我萧氏皇族都得绝后。”
景皓帝脸上闪过一个狞色,咬牙说道:
“实在不行,请少林大宗师,入主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