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迟但到,还是来了。”
张武扭头看向十多年不见的李风渊,岁月在他脸上留了不少痕迹,眼角有着很深的皱纹,那颗黑痣让他看着很像山贼恶霸。
再加上常年抽旱烟,手里捏着烟杆,妥妥的老土匪形象。
李风渊确实是土匪出身。
在进入葵魔宗之前,一直靠打家劫舍为生,依靠着一份江湖义气,一步步从小山贼混成寨主。
据说他手下的土匪很讲道义,只截货,不杀人,不动老人和小孩。
但后来还是触碰到某位城主的利益,被人家带着一群武道高手突然袭击,杀上山寨。
为了保护手下兄弟撤退,李风渊孤身迎战,挑战来犯之敌。
他从不用损招,只靠自己的搏斗之术,光明正大单挑,直至将对手拿下,但又手下留情不伤人,让对手心服口服为止。
被车轮战,难免受伤,他将生死置之度外,身上中了三十多刀,血染山头,摇摇欲坠,还在坚持为手下兄弟们争取时间。
这让葵魔宗的内门弟子城主为之动容。
见惯了阴险毒辣之辈,面对豪情仗义的真好汉,任何人内心都会多一份敬佩,于是放了李风渊一马。
事后老李带着礼物上门道谢,二人很快成为兄弟。
李风渊也被推荐至葵魔宗,从杂役做起,在十多万弟子中逐渐出头。
凭借急公好义,仗义执言的行事风格,后来成为掌管宗门秩序的执法堂主。
王当曾说过,李风渊放在古国王朝之中,定是个铁面无私,主持正义的青天老爷。
可惜,大教不玩律法那套东西,也没有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的理论,宗主更不会下罪己诏,就连宗规也不过千字。
这便导致是非公断没有统一的标准,无法可依,全看堂主和长老们怎么判。
人心是复杂的,与自己沾亲带故,看着顺眼的,自然会有所偏向。
长期如此,宗纪败坏,被判不公的弟子心生怨恨,人多了,自然离心离德,会让宗门每况愈下,逐渐走向衰落。
李风渊尝试过扭转这种局面。
但他与张武当狱卒时一样,想不被排挤,想吃这口饭,便只能被环境同化,变成以前你不屑与之为伍的人。
扫视笼罩山顶的茫茫白雾,阴雨淅淅沥沥,寒意不经意划过心间,李风渊浑身凸起一层鸡皮疙瘩,低喝道:
“孟北斗,张武,出来一见。”
他声音不高,却有一种恐怖的穿透力,像是把内气凝成细针,猛的激射出去,听着没有什么声势,却可以穿透人脑,将人打成白痴。
山顶无人回应,十分安静,只有缓缓的山风吹来,无法穿过白雾。
“白痴才被你一句话喊出来。”张武呢喃道。
李风渊不敢乱动,明白此地危险万分。
当踏上山顶的那一刻,便已经在风水格局的笼罩范围内。
他清楚张武是无上宗师,甚至比自己修成的还早,江山代有才人出,拳怕少壮,一个值得陆地神仙夺壳的天骄,万万不可小觑。
静静站了会,吞下一颗丹药,将头脑精神全部提升至巅峰状态,李风渊才开始进行试探。
他小心翼翼,一步一步往前挪,但没走几步,还没穿过最外围的九重迷阵,便心虚退了出来。
他的任务是为陈天生探路,破阵,不是送死。
这白雾笼罩山头,方圆百丈内没有立足之地,但并不算太大型的风水格局。
稍微一思考,李风渊准备用最原始的办法。
管你什么魔境幻想,我找来火油往地上一泼,一把大火烧了,万事皆休!
他当即转身来到山顶入口处,看着原地打转的长生宗弟子,双眸闪烁起神光,口中一声轻喝:
“吒!”
众人心头仿佛响过一道惊天霹雳,全都猛地一呆,瞳孔涣散,尽数被夺了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