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观余枫，落落大方，自信从容，打量周毅的眼神，让周毅无所适从。

“他就是你的小儿子？”

他没有说这是我弟弟，而是问顾陌这是你小儿子。

其实态度已经很明显了。

他能勉强接受顾陌这个生母，毕竟顾陌也没有让他感觉到太丢人，可是这样一个弟弟……

一个身体残疾性格畏缩的双胞胎弟弟，他怎么都接受不了。

顾陌表情却很平静，“是的，他是我的儿子。”

语气那么坚定，让周毅背脊都忍不住挺直了。

因为这是第一次有人如此坦荡的介绍自己，如此坚定的肯定自己的身份。

余枫却是抿抿唇，目光又从周毅的脸上扫过，他对这个弟弟实在是喜欢不起来。

“你就没有想过，也许他根本没有办法给你养老，甚至以后他老了，还需要你照顾……”

顾陌神色慢慢沉下来，余家夫妻买余枫，就是为了养老，平时自然是有机会就要把这样的念头灌输给他，这也造成了他心理上的一个固定认知——养儿子就是为了养老、为了传宗接代。

基于这个目的，所以他真的想不通，顾陌怎么会愿意认这样一个明显是拖累的儿子。

顾陌却是摸摸周毅的头，无声的安抚着他心里的不安。

“从前我们母子分离，我没有机会，但是现在我有了，我会教会他怎么照顾自己，教会他怎么生活，教会他人情世故、教会他道德善良，所有做母亲的该教给他的东西，我都会教给他……”

顾陌眼神鉴定，“只要我还能教，只要他还愿意学，就永远都不会晚，我相信就算有一天我不在了，他也会生活的很好、很耀眼。”

余枫神情怔忡，最终没再说什么，只是低着头吃饭。

他其实想告诉顾陌，她根本就是在做无用功，她根本不可能养好一个巨婴。

她完全不需要因为社会舆论就硬着头皮非要认这个并不优秀反而是相当糟糕的儿子，不然她的上半辈子为了找儿子受尽了苦楚，下半辈子还要被儿子拖累。

可是看到顾陌面对周毅时温柔的神情，他知道自己说了等于白说。

也许等以后顾陌自己受不了，就会知道他今日说的话都是正确的。

这顿饭就这么沉默的吃完了，周毅吃完饭后想喝水，但倒水的时候，却不小心碰到了玻璃杯，玻璃杯直接掉在地上摔碎了。

周毅自己也吓了一跳，刚拿到手里的水壶也因为惊吓而掉在地上，热水溅起来，也烫到了余枫。

余枫看着一地狼藉，一脸不悦，皱眉说道；“你怎么回事啊？笨手笨脚的！”

周毅整个人处于一种极度的应激状态中，慌张惊恐的往角落里退去，浑身都在颤抖。

顾陌了解过周毅的童年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