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死了。”

李察叹息着，躺倒在了一个木精灵店铺的藤席上，生无可恋的仰头望天。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克琳蒂娜这么能逛。

哪怕是一些完全她完全用不上的男士刮胡刀片也要拉着自己过去瞟几眼，叽叽咕咕的摆弄一通，而后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哼”一声再去往下一个店铺。

这种磨蹭的情况在面对木精灵风格衣帽店正是灾难级别的。

面对奢华繁杂的精灵工艺，克琳蒂娜恨不得把每一套衣帽都穿在身上，然后强迫李察给出指导意见。

这个指导意见不能太过于溢美也不能过于贬低，最重要的是绝绝对对不能漫不经心的回答。

而不幸的是，精灵的艺术差不多和艾希大陆一个岁数，这群古老种族的历史书目录都要比最艰难的法术全书还要厚上一人高，所以各个时期的代表性艺术和服装更是多到令人绝望。

而现在，这个只属于相关领域学者的绝望被施加在了李察身上。

李察麻木的躺下，捂住了两只耳朵。

他已经不想再去分清现在克琳蒂娜身上穿着的是巴洛特时期的庄严礼服还是哥特时代的宗教元素服装，身上的首饰是哪位女王的风格，手杖又是哪位精灵王的最爱。

这些对于李察来说一点也不重要，但似乎对于克琳蒂娜来说无比重要。

李察不明白，以前在首都和德考沿着河堤通宵遛弯的时候，分明比在木精灵集市游荡的时间更长，但怎么就是感觉不到累呢？

而现在随着李察跟着克琳蒂娜走入一家又一家衣帽店，嗅闻这些特别材质的布料上的绒草味儿，心里感觉一阵折磨。

坐牢，而且不能越狱。

李察无数次想开口让克琳蒂娜的动作快一点，但每一次看到她脸上那副傲气但满足的雀跃，就完全做不到开口制止。

至少在银月首都时，从来没见到克琳蒂娜这样开心过。

在兽人王庭即将攻打来的这个宁静的空档期，似乎陪一陪克琳蒂娜也没什么。

总不能把关注全部放在娜娜莉亚那个真真正正的坏女人上，免得她总想着怎么拿捏自己。

躲在更衣间里的克琳蒂娜缓缓探出头，面色淡淡的红：“喂，李察，不准发呆，你看看这件衣服怎么样？”

“如果现在有一名爱神大主教看到了你，那我想她已经会诚惶诚恐的跪倒在地，高声赞美你从爱与美的神国降临到凡事，带给俗世之人最完美的欢愉和情爱。你的肉体让罗丝都甘拜下风，你的灵魂令苏伦都暗中嫉恨。我十分明白，这种美不是因为所谓的精灵的工艺，而是你自然而然散发的魅力。哪怕你穿最寒酸……”

李察头抬也不抬，漫不经心的用早就编制好的语言赞美克琳蒂娜懒洋洋的吹捧克琳蒂娜，但被克琳蒂娜不满的打断了。

“庶民李察，你甚至都不想没有看我一眼！”

“哦，亲爱的克琳蒂娜小姐，看与不看这又有什么区别呢？都是又一次让我感到惊艳罢了。”

李察赞美克琳蒂娜，完全不觉得尴尬。

如果是在几年前自己对琳达说这一通花言巧语的时候或许会面红耳赤。

但现在，自己这个三十多岁的大叔早就过了那个甜蜜恋爱的年纪了，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已经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让他感到动容了……

克琳蒂娜抓着更衣室的门帘催促道：“你先进来，把头伸进来！”

李察只能照办，然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