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卢青托了人在广安城打听陶慕语的消息,但迟迟没有结果。
闻绍不抱什么希望,给他泼冷水:“陶小娘子那样独特的打扮,若真的在广安城出现过,一打听便知。这么久都没消息,只能说明她根本就没来过此地。”
或许她已经改变装束了呢?
凤卢青记得自己提醒过她,不要以那样的打扮示人,还特意送给她自己的帽子。
想到这里,他又叫人来吩咐:“再加一条,多留意戴黑色毛帽的女子。”
闻绍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如今的广安城如此炎热,即便是个光头也不可能在夏天戴毛帽吧?”
随即他又摇了摇头,自己这位上司只怕是着了魔,智商竟连三岁小儿也不如了。
陶慕语还真的换了装束。
这小半年来,她的黑发已经长到了耳朵根,可下半截颜色还是不同。
思来想去,她索性把有颜色的部分都剪了,给自己来了个一刀切。
反正天热,头发短一些好打理。平日在厨房就扎个丸子头,逐香居的伙计们看习惯了也不觉得有什么。
需要出门上街的时候,陶慕语就给自己弄了一顶最时兴的帏帽。
许多闺秀出门不愿意透露真容也带这个,所以陶慕语带着帏帽走在街上并不奇怪。
凤卢青在家歇了小半月,推拒了许多邀约。
晁海被拒得来了脾气,吵吵嚷嚷上门抓人:“你怎么去了边关半年变得如此小家子气,不过爽你一次约,你就要同我断交是不是?”
凤卢青哭笑不得:“我这奔波了大半年,你也容我歇歇不是?我听说侯爷跟公主不也往广平避暑去了。”
晁海斜他一眼:“你年轻力壮的跟我家老头子比?”
凤卢青赶紧抱拳:“不敢不敢,晋平侯老当益壮,在战场上威风八面,以一当十,我可比不了。”
然而,不管如何磨嘴皮子,凤卢青还是被晁海揪出了府。
“去哪?”马车来到四安街,两人下车往里面走。
“品鲜楼。”
“不是说如今逐香居更有意思?”凤卢青不解,以他对晁海的了解,他是唯第一酒楼不去的。
晁海摊手:“你当我不想?惠安堂的掌柜为外室做寿,早一月前就订好了席面,包了足足二十桌,今日逐香居不接外客。”
“哦?”凤卢青对这些富商的花边不太了解,问:“如此招摇?不怕家里的发妻知道么?”
晁海嗤笑一声,眼里尽是不屑,摇了摇头。
果然,两人从品鲜楼出来时,便听到路人议论。
说惠安堂的掌柜奶奶带着娘家人闹到了逐香居,砸了将近一半的席。
那个外室哭哭啼啼被送了回去,惠安堂的掌柜则被自己的发妻提着耳朵拽上了马车。
晁海晃着脑袋吹起了口哨,一副早知如此的表情,大有幸灾乐祸的意味。
两人路过逐香居时,见里面正在洒扫,已经收拾得差不多。
有一个带着帏帽的碧衣女子提着两大包东西从逐香居出来。
凤卢青见这人身形窈窕,纤腰楚楚,行走时却不拘小节,疾步如风,心中划过一丝异样。
他不自觉跟着女子往前走,直走到四安街角。
那女子停下脚步,将手里的东西放在两个小乞丐跟前。凤卢青追赶过去时,她不知拐入哪条巷,已不见了人影。
凤卢青往乞丐跟前一看,是用荷叶包好的饭菜。
饭菜没有混杂,分得很清楚,看着像是刚从锅里出来的,干干净净。经荷叶一衬,瞧着色泽很是鲜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