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楚婷找到了负责锦芳苑饮食的宋厨娘。

宋厨娘却说自己并不知情，夫人每日的菜谱都是由大丫鬟芸巧决定的。

卫夫人身体不好，家事一直由姜清婉代为掌管，芸巧就是姜清婉身边专管膳食的丫鬟。

不仅是锦芳苑，老太爷和老夫人的香茗苑，卫辛的明鸿堂，姜清婉和雪芳阁和卫楚婷、卫楚妍姐妹落梅轩。

整个卫家上下的饮食都由芸巧一手操办。

因此，卫楚婷找到芸巧时，她满脸不服气地大呼冤枉：“除了新鲜的时令菜，奴婢都是听贵人吩咐。”

“菜名往上报，主人们自己选的，奴婢又哪里能做什么手脚呢？”

卫楚婷知道她没有说谎，那么问题究竟又出在哪里？

直到那日自己在院子里纳凉。

卫楚婷心里装着事，手上捧着书却半个字也看不进去。

于是干脆把书罩在脸上，闭着眼睛再理一遍头绪。

两个随侍的小丫头以为她睡着了，就说起卫夫人的丫鬟芸蓉的亲事。

“男方是个富商，也念过几年书，算是有才学的。”

“啊？蓉姐姐嫁过去不算高攀吗？”

“怎么会？有姜姨娘作保，更何况，听闻蓉姐姐的嫁妆可不少呢。”

“她哪里来那么多产业？”

“她爹替卫家管庄子，这些年捞了不少油水。为了拿下这位金龟婿，自然要大出血。”

卫楚婷猛地睁开眼睛，她好像真的遗漏了什么。

果不其然，芸蓉才是这件事情的关窍。

她是家生子，她娘又是卫楚婷的奶娘，很得卫夫人信任。

于是芸蓉小小年纪便被留在卫夫人身边服侍，上下也对她多有照拂。

谁也没想到她会为了自己的前程选择背叛卫夫人。

事情败露后，卫楚婷要把芸蓉打死，以儆效尤。

奶娘李氏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求，卫夫人也忍不住替芸蓉说话。

“总归没害我性命，发卖出去便是，你瞧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上一世自己和母亲悲惨的结局不断在脑海中翻涌，卫楚婷咬了咬牙，还是吩咐：“给我打，我不喊停不许停手。”

于是那一日，芸蓉、芸巧被卫楚婷当场打死，宋厨娘被赶出卫家。

奶娘李氏哭晕过去后，醒来便疯疯癫癫。

姜氏哭诉到卫辛那里，说卫楚婷不将自己放在眼里。

“她瞧不上我这个姨娘也就算了，即便她平日里对我和妍儿无半分好脸色，我们也把她当大小姐来敬着，捧着。”

“可这次她这样不问缘由地连坐，打杀了芸巧，实在是结结实实打了我的脸。大家都不服我，我以后哪里还有脸面再管这个家呢？”

卫辛怒不可遏，到卫夫人那里发了一通火，又罚卫楚婷去跪了三日祠堂。

三日后，卫楚婷一瘸一拐地去给老夫人请安时，卫老夫人虽然心疼自己的孙女，也不免皱着眉头教训：“手段有些狠戾了，你是女儿家，不要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的，对你的名声有损。”

只有卫楚婷清楚，自己绝不后悔这样做。

芸巧在这件事里也绝对不是清白的。

她看似报了许多菜名，却好巧不巧囊括了那几道相克的菜。

虽然她一直嘴硬着不认，不过是为了姜氏能有理由保她而已。

但卫楚婷怎么会给她这个机会呢？

但凡伤害到她母亲的人，她一个也不会放过，一丝也不会心软！

只有这样的雷霆手段，将那些还在观望战队的人一次性唬住，锦芳苑才会更安全。

至少那些人在被姜氏收买时，还要掂量一下，自己究竟惹不惹得起她这个夜叉一样的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