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摘下墙上的马鞭,怒气冲冲往外走。
此时已近傍晚,丫鬟赶紧拿了她的披风追上她。
走出揽芳苑,晁溪一头撞在了一个坚硬的胸膛上。
她怒气冲冲抬头,正要骂人。
看清来人面貌,态度忽然软下来:“哥哥!”
晁海背着手瞧着自家妹妹气鼓鼓的小脸,笑问:“叫你吃晚饭呢,这么久不来,又是怎么了?”
晁溪一跺脚:“你得替我报仇!”
晁海知道自家妹妹脾气,飞扬跋扈,总是仗着侯府嫡女的身份在外头惹事。
公主母亲宠她,晁海和父亲却不赞同。
于是他调侃:“哪个不长眼的又惹我们家掌上明珠生气了?”
“那个贱人……”
晁溪没说完,晁海沉下脸来:“晁溪,不得口出秽言!母亲教你什么?要端庄,要温柔,要文雅……”
晁溪只得改口:“逐香居的掌柜,和他的厨娘。”
晁海不明白自家妹妹跟个厨子较什么劲,问:“是不是他们的菜不合你的口味了?”
晁溪气急败坏地叫到:“不是!”
“还有那个青鱼小厨的厨子,叫陶慕语的那个。”
“他们联合起来,不对,是陶慕语唆使他们欺负我。”
晁海眉毛一挑,陶慕语?
不是凤卢青的小心肝吗?
他见过这个陶娘子,为人挺和气的,不像是会无端欺负人的。
况且,他也不相信,以自家妹妹的性格,会被别人欺负。
于是晁海脱口而出:“她做的菜也难吃?”
晁溪急道:“哥哥!你不信我,她们真的欺负我。”
说到这里,想起陶慕语和穗娘嚣张的面孔,晁溪甚至挤出了两滴眼泪来。
丫鬟也力证:“确实,他们不仅不把娘子放在眼里,还在大街上羞辱我们。”
得到晁溪一个眼神,丫鬟撇开晁溪先找上门这件事不提,把陶慕语和穗娘的话添油加醋说了一番。
晁海听得直皱眉。
这个陶娘子何时变得这么嚣张了?
听着丫鬟的复述,晁溪仿佛又经历了那场面一般,气血上涌,怒火攻心。
她从小到大没受过这样的委屈,想到这等粗鲁村妇,偏偏凤卢青还喜欢得紧,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你说青哥哥喜欢她什么啊?她那么粗鲁,长得又丑。哥哥,你一定要跟青哥哥说清楚,让他知道那个小贱人的真面目!”
晁海本来还真的在担心妹妹是不是受欺负了。
听晁溪画蛇添足地这么一说,心里有了计较。
这丫头如此针对陶慕语,只怕是为了凤卢青吧。
从小他就喜欢开玩笑,要凤卢青来做自己的妹夫。
没想到凤卢青没当真,晁溪这丫头却当了真。
说来也怪自己多嘴。
晁海想到这里,明白陶慕语八成也是个受害者。
他夹在中间,不能明目张胆地维护谁,还得想个妥善的法子。
于是他佯装恼怒,对晁溪说:“这还得了!你等着,我这就去跟阿青说,你放心,做哥哥的绝不会让你平白无故受欺负。”
他默默把晁溪手中的马鞭接过来,温言劝道:“母亲等着你吃饭呢,你先去啊。”
怕晁溪把这事闹大,他又嘱咐:“对了,你知道父亲的性格,你可别在他们跟前提这事。哥哥会帮你解决的。”
晁溪想到晋平侯不苟言笑的脸,心里的火一下弱了很多。
她乖巧地点点头,往正堂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