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没有弄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被打个措手不及,一时脑子也有些短路。
吴威接着说:“这对不知廉耻的狗男女,我没有将他们扭送官府已经是仁至义尽,竟然还敢恬不知耻地来问我索要和离书?”
他情绪激动,也不顾季明舸脸色,直接上前一步,手指几乎戳到陶慕语的脑门上。
“你告诉范六娘,我不会与她和离。她对不起我在先,不论我怎么对她,都是她应得的,她就该老实受着!”
他的话激怒了陶慕语,想到六娘满身的伤痕,陶慕语一时激动,反口喝道:“别做梦了!”
她也索性破罐破摔:“六娘不可能再回吴家,这个婚她离定了。”
说着,她扫一眼季明舸:“即便你们去报官要人,我们也是不怕的。”
“六娘满身的伤可以作证,吴家的下人可以作证,我可以作证。到时候我便告你吴威对发妻施暴,不顾其性命,恨不得打死了事。”
“我们丢面子事小,六娘被人耻笑事小。你堂堂国公府当真丢得起这个脸么?”
“叫人知道你季小世子包庇恶奴,欺压良家妇女,这话传出去岂不叫人笑掉大牙?”
说完,陶慕语后退几步,恭敬朝季明舸作揖。
“季世子,我对你向来敬重,若非被逼到没有退路,我绝不敢这样做。”
“但我希望你明白,自来虽然民不与官斗,但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和离书也好,休书也好,我希望吴小管事尽快差人送去青鱼小厨。否则,我即便散尽家财,也要为六娘讨个公道。”
陶慕语三作揖后,不再看季明舸与吴威一眼。
在他们二人的注视下挺着背脊从容离去。
……
季明舸没想到卫楚婷就够离经叛道的,陶慕语竟也如此大胆。
他在这二女身上接连吃亏,心中烦闷不已。
正一杯苦酒入喉,厢房的门被推开。
季明舸紧皱着眉看着面前不请自来的女人,不耐烦地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卫楚妍对着他福了福身子,笑道:“方才在酒楼门外见到了国公府的马车,我正好有事告于世子,便想着过来碰碰运气。”
季明舸没有招呼她落座,径自给自己斟了一杯酒,没好气地问:“又有何事?”
卫楚妍笑着靠近些,拾起桌案上的牙箸,神态自若地为他布菜:“听闻前日,青鱼小厨的掌柜闹到国公府去了?”
季明舸握着酒杯的手停在半空,凌厉的眼风刮过来。
他伸出一只手猝不及防狠狠捏住卫楚妍的下巴。
“你如何得知?把心思动到国公府头上来,你怎么敢?”
卫楚妍觉得自己的颌骨快要被捏碎。
她确实买通了国公府的一个下人,陶慕语从国公府离开当晚,她便得知了此事。
但如今见季明舸恼怒,她不敢承认,只得忍着痛楚辩解:“不是我……”
“是那陶慕语放出狠话,若小吴管事不肯交出和离书,她便一纸状书告到京兆尹,告世子您包庇恶奴,姑息养奸……”
其实这话全是她杜撰。
但这会季明舸正为此事烦恼,听卫楚妍一说,已然信了八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