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陶慕语满面急色,殷切地看着自己。
她犹豫良久,终于说:“是给我家娘子治病的。”
陶慕语一把握住她的手臂,急急问道:“可是范家六娘?”
小丫鬟点点头。
陶慕语又问;“她怎么了?她还好不好?”
小丫鬟咬着唇不说话。
陶慕语毫不犹豫将头上的珠钗全部拔下,一股脑塞到小丫鬟手里。
“我就只有这些了,若还不够,姐姐可以上青鱼小厨去拿,我是那里的掌柜。”
小丫鬟这才说:“她……断了一只胳膊……”
陶慕语心中一凛,忙问:“可否带我去看看她。”
见小丫鬟沉默不语,陶慕语赶忙说;“姐姐放心,你只管将我带进去,如果被发现我绝不提你半句,我用性命发誓!”
她说着,举起三指:“黄天在上,我陶慕语发誓,姐姐带我进吴宅,不管出什么事,我绝口不提姐姐半个字。若有违誓,叫我烈火焚身,不得好死!”
小丫鬟这才叹口气,说:“我也不是图你的钱财,实在是看娘子太过可怜了。”
“罢了,我这就带你进去。但我丑话说在前头,如果叫人发现了,我可绝不承认,也请你记得你的誓言。”
陶慕语点点头。
小丫鬟跟门房关系看起来不错,陶慕语见她与门房轻巧说上两句,门房便接过她手中的药包离开。
小丫鬟趁机带着陶慕语往里走。
两人从花丛里穿过,顺着墙角矮身绕到一个小院子里。
小丫鬟往西边的一扇门处一指:“娘子就在里头。”
她想了想,有些不忍心,于是对陶慕语说:“你要是有门路,就带她离开吧,再这样下去,只怕她也活不成了。”
说着,她又压低声音凑近陶慕语:“拐过那处角门,最南边的竹丛后边有个狗洞。我瞧你身材矮小,应该能钻出去。”
陶慕语同她认真道谢,这才推开门,闪身进入屋中。
这里是吴宅的柴房,推满了枯柴和杂物。
范六娘穿着带血的里衣靠在一堆柴火旁。
她面容憔悴,头发蓬乱,嘴唇干涸苍白。
陶慕语过去抓住她的手,低声喊:“六娘!”
却感觉手握处软绵绵在晃荡。
陶慕语心中一凛,想起来小丫鬟说她断了一条胳膊。
她颤声问:“怎么变成这样?”
六娘勉强睁开眼睛,惨然一笑。
“昨天回来,他在我的衣裳里发现了一条手绢。他一口咬死是陆三送的,便把我吊起来打。”
陶慕语想起来自己昨天给六娘擦眼泪的那一条,她颤抖着问:“是我的那条?”
六娘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陶慕语眼泪扑簌而下:“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六娘摇摇头,有气无力地说:“他总要找借口打我,没有手绢,也有别的作伐。”
六娘盯着不知某种,眼神空洞,似在回忆。
吴威将她吊在床框上剥光了衣服狠狠抽打。
她觉得全身从疼痛到麻木的时候,他终于打累了。
却又换了种方式狠命折磨她。
她被吊在半空摇晃,好像丢了半条命,手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断了。
等吴威发泄完,这才见她脸色苍白,满面死气。
可那个畜生却全不在乎,他嫌恶地将她解下来,叫人把她丢进柴房,甚至连衣服都没给她披一件。
还是小丫鬟看不过去,才为她偷偷穿上里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