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瞧了瞧一屋子下人脸色都不太好,笑着问旭王:“你又发脾气了?瞧给这些小可怜吓的。”
“哟,这是什么?”她说着,瞧见桌子上一罐鸡汤,便伸手去揭开盖子。
满屋飘香。
旭王见母亲再次投来疑惑的目光,没好气地解释:“姓凤那小子,给陶娘子送来的。”
沅太妃更加疑惑:“那为何不送过去?”
旭王别过头不说话。
沅太妃笑着看向旭王的近侍,扬了扬下巴:“你说。”
近侍看了看旭王脸色,胆战心惊地说:“王爷觉得咱们也不缺这一只鸡……凤将军这样做,似乎不太妥帖。”
沅太妃捂嘴笑起来,脱口而出:“有什么不妥的?人家为自己娘子熬的补汤,于情于理都说得过去,你又在闹什么小孩脾气?”
沅太妃扭头看自家这二十好几还未娶妻的大小子,好像明白了什么。
她摇着头微笑叹气,随后说道:“听说那小丫头醒了,正好,我要去瞧瞧她,这鸡汤我就一并送过去了。”
……
晁溪自那夜起,便生了病。
一连发了两日的高烧。
宁玉公主急得掉眼泪,赌咒发誓一定要抓到那个恶人。
晁海没敢对家里人说实话,只说妹妹从卫府回来时,路遇强盗,幸得凤卢青所救。
他暗中提醒过晁溪:“这是差点闹出人命的事,若叫父亲知晓,怕是要发天大的雷霆,到时候我和母亲都保不住你。”
晁溪纵然满腹委屈,想到自己父亲晋平侯那张不苟言笑的脸,心底就忍不住发颤。
尤其是每每父亲过来探望自己,询问那晚上的细节时,她更加觉得煎熬,说话也开始语无伦次。
幸而宁玉公主觉得自家孩子这是惊吓过度,还责怪晋平侯:“她还没好呢,你别在她跟前提这个!”
晋平侯对宁玉公主这样的溺爱行径很是头痛。
“我这不是想尽快抓到凶徒吗?”
随即他又气恼:“龙武卫究竟干什么吃的?这广安城的治安越发乱了。”
他长满老茧的宽大手掌重重拍在案几上,看得一旁的晁海心惊肉跳。
“凤卢青那小子最近在干嘛?叫他明天来见我!”
见父亲突然提起凤卢青,晁海心中一紧,只得硬着头皮含糊道:“他最近很忙……”
“忙什么?”晋平侯不满:“都有人敢在城内行凶抢劫了,他在忙什么?”
晁海只得答道:“他那个未过门的娘子……在城外遇到强盗,差点死了,如今还在旭王府救治。”
“哦?”晋平侯深深皱起了眉。
“城外的强盗也如此猖狂了?这还不严查?”
晁海不动声色瞧了妹妹一眼,又听晋平侯说:“我明日就上奏朝廷,出一队卫兵,把这伙匪徒给搅了。我看谁还敢在皇城根下作乱!”
他声音低沉浑厚,说话时又带些愤恨的情绪,自有雷霆之势,吓得晁溪肩膀一缩。
她不敢想象,若父亲真的带兵剿匪,会不会查到自己头上。
思及此,晁溪觉得自己太阳穴突突直跳。
她捂着头露出痛苦的神色。
宁玉公主忙将她揽过去,问:“我的儿,是不是头又疼了?”
晁溪怯怯看自家父亲一眼,颤声说:“母亲,近来我总是做噩梦,好像有不干净的东西缠着我,我想去寺庙住上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