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楚婷与晁溪好了十来年,近这一年来才渐渐没有来往。
丫鬟们也并未察觉两人感情生变,直道是自家娘子喜新厌旧,结识了卫二娘便把卫大娘抛诸脑后。
正赶上这会晁溪大发雷霆,丫鬟们个个心惊肉跳,焦头烂额。
卫楚婷一来,大家如释重负,纷纷迅速退了下去。
晁溪丢完了手边可丢的东西,才发现自己屋里服侍的人竟然跑了个干净。
眼前只剩下一袭幽兰色长裙的卫娘子,含笑看着自己。
因为凤卢青的缘故,晁溪早就对卫楚婷心生怨恨。
再加上她与陶慕语关系亲近,她更是瞧卫楚婷不顺眼。
在她心里,二人往日的交情早就化作过眼云烟。
于是见到卫楚婷后,她无半分欢喜,更无好脸色。
冷声问:“你是来看笑话的吗?”
若是以前的卫楚婷,定然会笑着问:“是谁又惹我们的娇娇生气了?”
然后柔声细语与她开解,哄她开心。
可现如今的卫楚婷只是勾起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大方承认:“是啊。”
晁溪没想到她会这样说,瞪圆了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她气得胸口起伏不定,指着门口大叫:“滚,你给我滚出去,我不想见你!”
她以为卫楚婷是得意自己离开了,凤卢青就能属于她。
于是气急败坏地嘲讽:“你别忘了!就算我走了,青哥哥也不可能喜欢你!”
卫楚婷却一脸云淡风轻。
微笑着说:“听闻晁娘子在空明寺被人剥光了衣裳,还叫许多人瞧了去,连腋下那颗小痣都被传的有鼻子有眼。”
晁溪气得要上前撕她的嘴:“你胡说!你给我闭嘴。”
卫楚婷后退几步,继续笑:“你别急,我说的不过是真话。真正不堪入耳的是…… ”
“广安城都在传,晁娘子与情郎私奔,两人夜宿山寺,云雨时却被和尚堵了个正着。”
“那些个说书人手脚也快,不出半日功夫,就编了一出活色生香的闹剧,这会正在广安城大街小巷的茶楼里轮番开演呢!”
卫楚婷捂嘴笑了一瞬,很快收敛笑容,对晁溪说:“如果我是你,就同意嫁去曲春。”
“名声已经被糟蹋成这样,你要如何在广安立足?谁又敢娶你?即便是路边的乞丐,听闻你这放荡名声,只怕也要掂量三分。”
晁溪忍无可忍,抄起一旁的壁灯就要往卫楚婷身上砸。
卫楚婷忽地避开,一把掐住晁溪手腕,瞬间又换了个脸色,冷冷道:“晁溪,多行不义必自毙。你有今天,不想想究竟是为什么吗?”
晁溪一愣,不可置信地瞪着卫楚婷。
她忽然醍醐灌顶,五官都变得扭曲起来:“是你?”
卫楚婷没有否认,只说:“不然,你以为谁又能模仿得了你的字迹?”
晁溪尖叫道:“你我十几年姐妹情,你竟然为了那个小贱人害我?”
“你要为她报仇?可不可笑,她是你的情敌,你要为她报仇?”
卫楚婷无奈地摇头。
她眼里闪动着微弱的火光,问晁溪:“那日你找人杀陶慕语,是连我算计进去了吧?”
晁溪被她一下子说中,心虚地别开她的目光。
卫楚婷冷笑,满脸失望:“这事是你与我那庶妹共同谋划,又怎会不知我与陶慕语一起住在山上?”
“你们当时想的,只怕是一石二鸟,把我们二人一起解决掉。”
“孰知人算不如天算,我因有事耽搁了一下才避过一劫。否则今日,躺在床上养伤的就是我!”
她又摇头,怅然道:“不,我没有小语的好运气。那日如果我也在,只怕会当场丧命!”
卫楚婷声音越来越冷,狠狠甩开晁溪的手。
“晁溪,是你先不顾姐妹情谊,为了一个男人想杀了我。我现在不过是算计你的名声而已,这还不够仁至义尽吗?”
晁溪沉默半晌,恨声道:“以往到是我小瞧了你,不知道你有这样的心机谋略,难怪卫楚妍说你难对付。”
卫楚婷面无表情,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现在知道也不晚。”
“晁溪,你现在若老实嫁去曲春,看在往日的情分上,你做的那些恶事我可以一笔勾销。”
“但如果你不想好好过日子,非要和着卫楚妍折腾……”
“哼……”她重重哼了一声。
“我那庶妹与我有宿世仇怨,你若非不听劝,就别怪我不手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