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溪出嫁匆忙，她几乎整日沉浸在悲伤里。

因此没有跟卫楚妍打过半句招呼，就离开了广安城。

卫楚妍骤然失去这条有力的臂膀，变得越发不安起来。

离卫夫人生产不足一月，卫楚婷解决晁溪之后，连气都喘不上一口，又把注意力迅速拉回到锦芳苑。

尤其这几日卫夫人总感觉不舒服。

“肚皮总是发紧，多吃一点就难受。”

卫楚婷紧紧皱着眉，问：“大夫瞧过没，怎么说？”

芸茉忙回答：“瞧过，说咱们夫人年纪大了，之前身子又不太好，才会有这样的毛病。”

卫夫人瞧着卫楚婷比自己还要紧张的脸。

她终日忙于打理卫府上下，最近这段时间更不知在忙些什么，眼底总泛着一团乌青。

她不忍女儿再操心受累，于是宽慰：“没事的，年纪大生孩子总免不得要多受些罪。”

她轻轻摸了摸自己的肚皮：“而且你也知道，你这小弟弟顽皮得紧，每日都要在我肚子里翻跟头，还没出生就开始折腾他母亲了。”

卫楚婷这才舒展眉头，用手指戳了戳卫夫人的肚皮。

佯装凶恶道：“听见没，小滑头，最好给我老实些。你再折腾母亲，等你出来，看我不揍你！”

卫夫人被她逗笑，紧张的心情也渐渐得到缓解。

待卫楚婷走后，芸茉才问：“夫人，您半夜常常肚子疼，真的不用告诉娘子吗？”

卫夫人这半月来，总是觉得腹中隐隐作痛。

偏偏大夫也看不出个所以然，只能用之前她身子弱来解释。

卫夫人摇了摇头：“你瞧她累的。”

“先前小语出了事，紧接着又是晁溪……她最要好的两个朋友都遭逢不测，已经够叫她揪心的了。”

“我这个做母亲的看着心疼，又帮不到她，只能少给她添麻烦。”

卫楚婷回到落梅轩时，正瞧见灵蕊从卫楚妍的房间里出来。

她经过卫楚婷和灵珠身边时，老老实实福了福身子，不着痕迹往灵珠手中塞了一张纸条。

主仆俩对视一眼，回到房间关好房门，灵珠才将纸条展开。

只见上面写：夜半子时，荷花池畔。

卫楚婷接过纸条在蜡烛上燃尽，对灵珠微微一笑：“咱们休息一会，养足精神，今晚去捉大鱼。”

……

天黑的时候，一辆马车匆匆忙忙停靠在晋平侯府门口。

车夫跑到门房处说了几句，片刻后，晋平侯府的家丁慌忙抬着一顶步舆出来。

晁海被从马车上挪下来，软绵绵搬到步舆上。

晁海与凤卢青卯足劲打了一架，两人都受伤不轻。

尤其是晁海，只在军营里学过一些拳脚，却始终没有上战场实操的机会。

所以尽管他招式耍得漂亮，看着狠劲十足，却总是被凤卢青抓到空门，结结实实挨了一顿揍。

偏偏他内心憋足了火气，被打得越多就越往上扑。

凤卢青几次想叫停，晁海都不依不饶。

大有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架势。

两人打了一个多时辰的时候，凤卢青曾停下动作，试图抱住晁海叫他停手。

他却发疯般往凤卢青脸上狠狠揍了一拳，凤卢青当场口角破裂，吐出一口血沫来。

于是他也开始发狠，不再留情面。

打了半晌，晁海渐渐落于下风。

后来更是体力不支，被凤卢青一脚踢飞，砸在院子里的大石缸上。

凤卢青见他伏在地上半天不动，吓了一大跳。

跑过去看的时候，晁海龇牙咧嘴地骂道：“你小子是真不留手啊，先害了我妹妹，现在又要打死我！”

凤卢青抿着唇为他检查，发现他的胳膊软绵绵，似乎被撞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