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后,陶慕语也不好再在谢老二的营帐中逗留。
只得硬着头皮回去。
回到帐中,见卫楚婷端坐在案几前捧着一本书看。
她面无表情,背脊挺直,连眼睛都不曾斜一下,似乎帐子里全然没有陶慕语这个人。
陶慕语只得撑着拐杖自己倒水洗漱。
洗漱完来到床前铺床,忽然听见“咕噜”一声。
陶慕语以为自己听错了,接着又是“咕噜噜”的声音。
卫楚婷立刻掩饰性地咳嗽了两声。
然而这一动作还不如不做,简直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陶慕语知道卫楚婷是饿了。
上午的时候她的饭菜没吃多少,就被甜哥儿端走了。
下午听说她也赌气不肯吃。
卫楚婷要面子,她本来就对陶慕语有意见。如果这会陶慕语问她要不要吃饭,她一定也会拒绝。
但一顿不吃还好,哪能饿两顿?
尤其天寒地冻的,正是需要通过食物汲取能量的时候。
陶慕语想了想,掀开帘帐走了出去。
不一会,她手上空空如也折返回来。
走到卫楚婷案几前,却变戏法似的从怀里递给她两个包子。
卫楚婷看着陶慕语手中又白又胖又香的包子,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却还是犟着不肯伸手接。
“不吃,拿……”
就在她说话间隙,陶慕语趁她不备,猛地将包子塞进了她的嘴里。
卫楚婷怒气冲冲地瞪大眼睛。
但食欲这回事,要么就完全别吃。
尝到一口,就叫人放弃实在是很难做到。
卫楚婷将包子从嘴里拿出来,盯着看了一会,才闷闷地说:“都被咬过了,浪费也不太好。”
陶慕语赶紧点头:“是啊,你不吃只能扔了。”
卫楚婷总算勉强给自己找到一个理由,于是狠狠咬了两口手中的包子。
然后吃掉大半,她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看,问陶慕语:“你的包子怎么没馅啊?”
陶慕语噗嗤一声笑出来。
调侃道:“谁叫你挑剔,上午本来是有馅儿的。可是你不吃,有馅儿的被人抢光了,就只剩下没馅儿的了。”
其实并不是,上午包的是包子。
下午的时候,陶慕语觉得不能把所有食物一天内都给吃了,于是没有拿出所剩不多的腊肉来。
下午她和炊子一起蒸了花卷,没有馅儿,但味道也不赖。
没想到卫楚妍真信了。
她虽然没说什么,但陶慕语从她脸上捕捉到了痛心疾首的意味。
想了想,她又从怀里拿出油纸包好的牛肉干,放在卫楚妍面前。
“吃这个,比包子好吃。”
卫楚妍看着黑黑的干巴一条,将信将疑放进嘴里咬上一口。
她皱了眉:“又硬又难吃。”
以前跟陶慕语做姐妹时,有时候陶慕语实验新菜,也会做出味道不太好的菜来。
那时候卫楚婷为了鼓励陶慕语,尽管再难吃也会认真品尝。
不止一口,是好几口,然后给她提意见。
这是第一次,她毫不客气地当着陶慕语的面说她做的东西难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