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晁海带队的一支晁家军连夜离开。
晁家军的士兵们谁也不明白自家将军究竟怎么了,明明庆功宴上还一派和乐。
然而夜深后,却忽然下令拔营。
留凤卢青带着自己原本的部队在原地驻扎。
有知道些内情的猜测:“咱们少将军与凤将军原本就不和,听说是因为晁娘子的事情。”
这事当时在广安的人都听说过些。
而且此次出征,一开始晋平侯确实没有带上凤卢青,倒间接证实了这一猜测。
“咱们少将军也不是不识大局的人,大敌当前,不管多大的仇怨,自然先摒弃前嫌,握手言和。大家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击退敌人再说。”
“现在危机解除,该算的账也不能就此了了,否则岂不是忒没血性?”
士兵们你一言我一语的猜测,自以为还原了事情的全貌,却不知与事情的真相偏离反而越来越远。
晁海寒着一张脸骑马在前,带领着晁家军肃穆前进,全然不理会队伍中窃窃私语的猜测。
脑海中两片朱唇轻启,卫楚婷冰冷的带着嘲讽意味的声音在耳畔回荡。
“你不知道吧?这件事,其实是我设计的。”
一开始,晁海以为这是卫楚婷为了驱赶自己编造的借口。
虽然说拿这个来做借口属实不妥,并且颇有种在他伤口上撒盐的意味。
可也许是酒精作怪,他当时满心满脑都是卫楚婷,哪里又计较这些?
他自作多情对着那冷美人诉说自己的爱慕之情,希望得到美人垂爱。
却不想卫楚婷冷冷一笑。
她看着他的眼神如看一个即将被行刑的囚犯,冷漠中夹杂着一丝嘲弄。
她将那件事和盘托出,从最开始的导火索,到她的整个计划的实施。
以及晁溪不死心,她亲自上门给了她致命一击。
她隐去了甜哥儿在里面起到的作用,把所有事情都揽在自己身上。
晁海不肯相信,可她说的惟妙惟肖,实在太真了。
每一个细节,每一环巧思,她应该真真切切的参与,否则不会知道得如此详细。
晁海张了张嘴,想为卫楚婷辩驳一两句。
可是他绞尽脑汁,想不出来她究竟哪里无辜。
最后还是不死心地问了一句:“是凤卢青要你这么做的?”
卫楚婷忽然笑了起来,她笑的上气不接下气:“你觉得我这样的人,会甘愿做谁的傀儡?”
她收敛起笑容,直勾勾盯着晁海:“我卫楚婷做事一向光明磊落,是我做的我不会不承认。这件事我也是受害者,如果那天我没有留在莲慈庵祈福,我会跟陶慕语一样。”
“但我没有她的好运气,如果我遇到那样的事,说不定就当场命丧黄泉了。”
“这只是你的设想!”晁海忍不住出声。
“不!这只是我的侥幸。但我不能当这件事没发生过,我不能当作晁溪没有害我之心。所以我反击有什么不对?”
卫楚婷质问晁海:“她晁溪不顾我俩情谊在先,派杀手来杀我。而我,尚且顾念我们的情谊,只是将她逼走而已。论恶毒,谁又比谁无辜呢?”
她上下打量晁海一眼:“倒是真替凤卢青觉得不值。他顾念与你晁家的情谊,对晁溪一再忍让。即便这次出了这样的事,他也没有存害晁溪之心。”
“你晁海呢?却恶人先告状,把所有错都怪罪于他,即便现在我跟你说了这一切都是我做的,你还认为我是受凤卢青指使。”
“还有你父亲晋平侯,因为这件事这一次出征竟然故意疏远凤卢青。你们父子道貌岸然,教女无方,还好意思把罪名怪到别人头上,真是可笑!”
晁海再也说不出话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