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消息犹如惊天炸雷。
方才的儿女情长全部抛诸脑后。
事关整个营队的战士性命。方才经历一场恶战,大部分人都受了或轻或重的伤,绝没有再抵抗夷子的可能。
凤卢青心急火燎急召军师来商量对策。
大家齐聚一堂,急匆匆定了兵分三路的计划。
由一队人做前锋骑快马往平城通知人手接应,伤病员第二路跟上,尽量赶路。
剩一支小队断后,倘若看到夷子的踪迹,势必能拖一刻是一刻,为大部队争取逃跑的时间。
此刻纵然凤卢青受再重的伤也不得不起身披甲。
好在伤口包扎严实,药也喝过了,他精力恢复不少,暂且可以自己骑马。
但要他再去打先锋或者断后则是不可能的了。
于是陶慕语、卫楚婷、凤卢青一行带着伤兵们第二批出发。
甜哥儿和谢老二则留下断后。
幸亏发现得及时,大家一路逃到平城,并未见夷子的踪迹。
只是几个伤重者,包括凤卢青,经过连夜跋涉,伤口开裂,来到平城安顿处立刻发起了高烧。
偏偏此刻晋平侯不在城中,晁海也带人去接粮草去了。
城中无主帅,只有泽州刺史苏兴带着大伙守城。
凤卢青不放心,将甜哥儿叫到跟前托付:“如今一切都要靠你来撑,我已经同军师和苏刺史说过了。若夷子再次来犯,务必听你的指令。”
甜哥儿下意识想推拒:“我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队正,何德何能……”
凤卢青却按住他的手。
一夜的奔波,凤卢青伤口再次裂开,此刻脑袋更是烧得昏沉。
他口舌发干,拼着最后一丝力气劝道:“我知道你有这个本事,如果守城成功,我便禀告晁大将军,升你做校尉。”
“所以你小子,要升官发财,就给我拼了命地守住……”
甜哥儿觉得放在自己手背上的掌心滚烫,似乎连血液也沸腾起来。
推拒的话再也说不出口,他认真地点了点头。
……
事情果然不出凤卢青所料,夷子扑了一个空,却更加不甘心。
不出半日,就有前军来报,夷子呈汹涌之势往平城而来。
然而此刻的凤卢青已经因为高烧陷入昏迷。
卫楚婷知道事情紧急,终于松口要陶慕语来照顾凤卢青,自己则与甜哥儿一块商量对策去了。
“晁海不在,晋平侯竟也不在城中。这摆明了就是放一个饵等敌军来攻,你告诉我,他们究竟做什么样的打算?”
甜哥儿干笑了一声:“你倒是一针见血。”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老实说,我也不知道他们究竟作何打算。我只知道我们一定要守住平城,城内住着几万百姓,我们拼死也要护他们周全。”
“说得轻巧!”卫楚婷气急败坏。
之前平城一直给前线提供粮草,本身储存并不算多。
现在平城被夷子围住,外面的粮草再进不来。就算能守,又能坚持几天?
以目前平城的兵力,夷子短时间内是攻不进来的,倘若时间一长呢?
卫楚婷不敢想。
她只能穿上一身铠甲,与甜哥儿同上城楼。
拖得一日是一日,大不了……大不了就和凤卢青一块死。
反正她这辈子除了凤卢青,也不剩什么遗憾了。
好在守到第三日的时候,城中富商自发为守城军捐献了一批粮草,解决了大家粮食缺乏的危机。
然后还来不及叫人喘上一口气,夷子又再次进攻。
甜哥儿、卫楚婷、谢老二一齐登城楼,带领着许多弓箭好手在城楼上放火箭,烧得一个算一个。
夷子投石车虽然笨拙,但一打一个准。
一个巨石砸过来,城楼上没注意的两个弓箭手被砸中,当场便断了气。
段玉和徐竹见城墙上空了一角,便拿起弓箭补了上来。
事态危机,当下也没有更好的选择。
两个小子平日里功夫学的精,人又精神,一箭一颗人头,竟个个精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