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送上门的机会来了吗。

苏枝枝笑着回应，“江南王府邀请，民女倍感荣幸，还请周世子稍等下，稍做下梳妆打扮。”

此时的苏枝枝还在屏风后，而且她一般上台都是带着面帘的。

主要是，她懒得对那些个看客官方假笑，怪累的。

而这出发前的空隙，容俞换了下假扮花魁的艳红色服装，易容了下，变成了苏枝枝身边普普通通的乐师，陪伴苏枝枝一同前往。

江南府上，苏枝枝唱起了母亲那首《江南云》，果然让江南王有了不一样的神情。

就算，苏枝枝戴着白色面帘，也让江南王变得神情恍惚了起来。

透过苏枝枝的身影和声音，仿佛看到了故人。

周枕也坐在一旁欣赏，始终保持着他温润儒雅的形象，指尖轻轻举起茶杯，慢慢品茗。

也就在抿茶的一瞬间，眼神变化莫测。

容俞呢，给苏枝枝弹奏乐曲，一副气定神游的样子，简单的白色衣衫，硬是给他穿出王公贵族的样子，而且他易容成了普通五官的男人，却因他这超脱的气质，让大家都会忍不住把视线往他身上放。

苏枝枝顺势瞄了眼容俞，看他眸子轻轻一眨，她就立马心领神会。

看来，他的人已经开始动手了。

江南王原来已经得了重病，大夫都说他时日不多。

只是他自己有什么心愿未达成，不甘罢了……

一曲结束，江南王眼睛浑浊，沉寂不说话，这让气氛变得难以捉摸。

但仔细瞧就会发现，他袖下的指尖颤抖了。

周枕这个时候出来调节气氛，“在楼里，姑娘唱得是什么曲子，和以往周某听到的都略有不同，还烦请姑娘再唱一遍。”

奥，那是《兰亭集序》，她现实世界打工时候最爱单曲循环的歌曲。

唱法当然会有所不同，因为那是现代流行曲，只是在某位创作下，又加入了戏曲的元素。

动听的不像话。

容俞也是厉害，听她唱了一遍而已，就会弹奏了。

“情字何解，怎落笔都不对，而我独缺，你一生的了解……”

苏枝枝款款唱起，最先动容的便是江南王。

他沧桑的眼角，竟然落下泪珠。

“莺娘……”轻声呼唤遥远故人的名字。

透过歌词，他最后低声笑，是啊，他输在了，情字上面。

如歌词那样，他就是缺了对她的了解。

“你究竟是何人？”江南王突然发声，浑浊的眼神多了探视。

他甚至仿佛吃了灵丹妙药一般，颤颤巍巍站了起来。

苏枝枝回望过去。

正好此时此刻，月色清凉，清风徐来，吹开了她脸上的面纱。

那张酷似莺娘的面容，落定在众人视线里。

灯光绰约，她的轮廓动人得让人挪不开眼。

江南王激动得更是打翻了摆放旁边的茶具。

周枕也是忍不住站了起来，眼前人，酷似父亲整日挂在书房的那个画中美人。

可是，那位画中美人，已经去了京城，成了第一夫人。

苏枝枝浅浅一笑着，不说话。

她美得惊人，就算身上没有任何珠光宝气，那种端庄的，高雅的，与世独立的气质，让人心安。

“是莺娘回来了吗？”江南王颤抖着问。

苏枝枝默默摇了摇头，“我不是莺娘……”

说实话，见到江南王，她也恍惚。

仿佛回到了二十年前，母亲那个时代，眼前之人是她芳心大许的王公贵子。

而她满心欢喜之后，却是无比的绝望，因为他为了权势，把她送给了权势滔天的国公爷之子。

时光荏苒，早已物是人非。

“我母亲让我带句话给你，她现在过得很幸福。”

苏枝枝落下这句话，江南王执着的信念顷刻间崩塌，遽然倒地。

为此，王府一整个手忙脚乱起来。

容俞的人更是方便盗取那账本。

苏枝枝没有问，容俞要那账本做什么。

其实这些日子下江南，他私下瞒着她做了许多事，会见了许多人。

而苏枝枝懒得去探究罢了。

这江南府上已经有了许多容俞布下的线人。

江南王病重这些年，也让容俞有了可趁之机。

现在若要细数，江南多半是容俞的势力。

当然，苏枝枝和容俞来江南王府的目的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