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轮椅上,浑身散发着阴霾阴郁的气息。
昔日在外界眼中圣人般平静自持的形象全无。
“拉出去把手指砍了。”
瞧瞧,宫女端的茶水略微倾斜,水珠湿了桌面,容俞就即刻发难。
女帝就是知道了皇叔现在的脾气古怪,所以命宫中人单独约了苏枝枝在僻静无人的偏殿见面。
正好瞧见这一幕,女帝想上去阻止,但看见皇叔阴冷如毒蛇的眼神后,就怂了。
顺势把苏枝枝这个吃瓜群众给推了出去。
“嗨……”苏枝枝突如其来到了容俞面前,三个月不见,有些莫名尴尬。
容俞刺冷视线扫了扫她,紧紧抿着唇瓣不说话。
空气仿佛被凝固了一般。
小宫女哭得好凄惨,声声喊着求饶,但大家都不敢忤逆摄政王的意思,把人一步步往外拖。
大家都觉得苏枝枝是在场的第一狠人。
她竟然伸手过去,把茶杯直接摔坏了。
“糟糕,下官的手指也该砍了。”
说着,苏枝枝转头就把宫女扶了起来,“走,咱们组团去砍手指。”
女帝惊呆了,她想让苏枝枝出面劝一劝,毕竟也只有她敢对皇叔撒野。
哪知道,她像是脱缰的野马,根本不按常理出牌啊。
容俞气得,把桌子上其余的杯子都统统甩在了地上。
苏枝枝见此,两眼发光,想要去拉他,“来来来,你的手指也一起砍了吧。”
“你敢!”容俞嘴上说着最狠的话,动作却是紧紧扣住苏枝枝的手掌心。
恰此时,一位貌美的医女端着散着热气的汤药徐徐靠近。
“阿俞,该喝药了。”
嚯,果然有新的相好了。还叫阿俞呢!
苏枝枝趁机抽出了手,退后一步。
那位医女见到多了女帝和一貌美的女子,脚步不由一顿。
随即反问,“是苏大小姐吗?”
“正是苏枝枝。”
“那太好了,你喂吧,阿俞这个混小子,太难伺候了。我早就想甩手不干了。”
苏枝枝一顿,怎么和她心里想的剧情不一样呢。
见苏枝枝满脸不解,医女主动开口解释,“我是他师姐。”
她一脸仿佛解脱的样子,更让苏枝枝疑惑不解了。
容俞倒是先耍起脾气了,“本王不喝。”
本想如往常一样,把汤药都扔出去。
这次药碗就在苏枝枝身上。
他抿了抿唇,终究是没动手,也算是变相地等着某人哄一哄。
“爱喝不喝。”苏枝枝把药放在一旁。有新相好了,还想我伺候你呢,呸。
容俞攥紧了手,“……”。
女帝作为好侄女赶紧给皇叔台阶下,“皇叔,可能是枝枝觉得这药还太烫了,咱们稍微凉一些再喝。”
哪知道,下一秒,容俞自己默默举起药碗,一气呵成喝下去了。
末了,还特意把空碗翻过来,给苏枝枝展示,好像是三岁小孩想得到妈妈的夸奖。
苏枝枝挑眉,算是满意了。
从口袋里掏出她私藏的山楂小饼,“赏你的。”
容俞很乖巧接过。
女帝看呆了。
医女妙晴也捂着嘴偷笑,“我就知道,总有人能制他的臭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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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容俞的阴晴不定,是因为他身中蛊毒,会让他变得狂躁不安。
妙晴医术高明,暂时帮他控制住了。
但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于是私下找苏枝枝商讨此事,“摄政王中蛊之事不得泄露出去,但为了解他身上的蛊毒,我想出了最新的方法。那就是以毒攻毒,再下一种蛊,只是这治疗过程会非常痛苦。”
“所幸也有缓解痛苦的方法。”
“就是,这蛊毒对男子来说痛苦,但到了女子身上就无关痛痒了。所以当他疼痛难耐的时候,阴阳调和即可。”
苏枝枝明白过来了,可这怎么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原剧情,他身中蛊毒呢。
而且,还是得做那些不可描述的事吗?
苏枝枝眼神扫了扫妙晴,仿佛在说,你自己怎么不上。妙晴立马心领神会,“你别误会啊,我只把阿俞当弟弟的。再说了,我早就有夫君了,儿子都能打酱油了。”
苏枝枝就有些失望,小说那种男主失忆,带着新欢跑来对付原配的剧情没有啊。
哪知道妙晴继续说,“这以毒攻毒也有副作用的,会幼化……”
“简单来说,就是会变得和三岁孩童一样。”
苏枝枝,“……”。
两人简单说了些,宴席开始了。
邀请贵宾们入座。
容俞作为主角,当然是压轴出场,气场狠狠拉开了帷幕,就算坐个轮椅,也要出尽风头。
苏枝枝托腮超级想看好戏,看谁会倒霉,在这个时候,得罪脾气一点就会燃的容俞。
嚯,吃瓜吃到自家人身上去了。
老苏家不可一世的苏国公,摸着胡子上去了,“摄政王这出去一趟,怎么把自己搞得那么狼狈呢?腿呢!走不了了啊!”
苏枝枝嘴角一抽,想想也是,也就老苏家天天和容俞搞对立。
苏国公说完,苏丞相说,苏丞相说完,苏御史大夫也就是苏枝枝的姑姑说……
这一家子绝了。
容俞脸色肉眼可见地黑下来,他轻扣响指。
容俞身后的侍卫,利剑就直指苏国公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