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要躲闪这场即将到来的泼天大雨。

唯有他们两人，像是被时间定格了一样。

苏枝枝很认真的在听他的胸口处。

真得很安静。

于是她贴着他，无比镇定地回答道，“其实，我进入过你的梦境，知道了你被人挖了心脏。”

他瞳孔猛地一缩，沾满了痛苦。

苏枝枝紧紧抱住他，才得以稳住他的浑身颤抖，“要不，我把我的心给你吧。”

就当是偿还。

苏枝枝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脱口而出这样的话。

尤其是想到，他没有心，在暗无天日的深渊锁了上万年。

尤其是想到，他被挂在城墙上，等了她三天三夜，她都不曾出现。

尤其是想到，他替她挡了八条命。他漂亮的九条尾巴，一条都没剩下。

想到许多许多。

苏枝枝眼眶已经湿透，湿透的泪珠，渗透衣衫，钻入他胸口。

陌俞只觉得自己胸口被滚烫了下。

随后，他猛然推开她，“我才不要你的心。”

但是他又伸出袖子，小心翼翼替她擦去湿润的眼泪。

“你为什么要把心给我？”

“是想赎罪吗？”他凝望她和她几乎重叠的脸，随后嗤笑一声。

因为你们就是同一个人。

说完这话，他脸色突然变得恐怖狰狞。

像是堕入黑暗的修罗。

浑身充满阴鸷鬼魅的邪气。

他身上的怨气弥漫四周，和天上的乌云相互回应。

苏枝枝被黑色怨气给裹挟地，拔地而起，悬在半空，痛苦地快要窒息而亡。

而苏枝枝似乎没挣扎的意思，她望着天边，竟然还有心情开玩笑，“看那，乌云出来蹦迪，蹦累了，就出了好多汗。”

与此同时，瓢泼大雨席卷而来。

苏枝枝淋得狼狈不堪。

“苏枝枝，我问你最后一遍，你是不是她？”

他在发狠，他在发狂，那股泼天的恨意，让他怒视汹汹，恨不得下一刻就将她挫骨扬灰了。

可是，苏枝枝还在浅笑，她笑得坦然。

“陌俞，李芝芝已经死了，死在了上万年前，你成为魔尊的第一时间，就是把她弄死，不是吗？”

陌俞听闻此，怨气减退了一些。

是啊，李芝芝死了，还是烟消云散的那种，连轮回都去不了了。

同时，苏枝枝身上的束缚也减去一些。

“其实我倒是希望，我是她。”苏枝枝接着说，咱就是说，咱们主打的就是真诚。

“要我是她，在知道你为我挡第一条命的时候，就会告诉你：傻狐狸，别犯傻了，不值得为任何人这么做。我不会让你有机会，丢第二条，第三条性命……因为，我不舍得。”

苏枝枝此话一落。

身体也从半空落下。

因为黑色怨气组成的黑色漩涡骤然消失了。

她话还没说完，“陌俞，已经过去上万年了，你知道吗？锁住你留在深渊的，并不是阵法，而是束缚你自己的怨气。你对她的恨意，一日不散，你就永远无法离开深渊。”

“我没有亲身经历你的痛苦，没法替你作主说原谅，说放下。”

“但是我希望，你还有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