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我出走四载,归来你是少年?
这句话用来形容宁水县城,真是意外的契合。
斑驳老旧的外墙不见踪影,除了整体样式和那座钟楼,其他地方都看不出老城的影子。
墙加高了,看那坡度应该也加了厚,大门是新做的,连地面也整过。
白芨坐在马车里,看着越活越年轻的县城,只有一个感觉。
这个崽出息了啊。
明天才过小年,看看这进出城的人流量,比起州城也不逊色多少。
“停车。请各位配合宁水防务,南城门三小队例行检查。”
这句话让白芨坐不住了,差点就以为自己又穿了一次,这都跟谁学的?
小队长看过路引,发现是海州衙门出具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自从宁水县每年升一级,到这来的人是逐年增多,天南海北的都有,他们守卫的压力也是与日俱增。
可从来没有海州那边的人来过,小队长自豪的同时,也愈发小心对待起来。
白氏新任村长说过的,在外人面前,咱就代表整个宁水,可不能丢了父老乡亲的面,让人有不好的想法。
守卫的地位全在于一城威望,就咱这位置,给个边军小旗都不换。
查验完人数和车马,没有发现问题,小队长吃不准,只能请示上峰。
“请各位等待片刻,某去请大队长。”
看着抱拳行礼的兵士,白芨笑了笑,说道:“请便。”
啧啧,以前是衙役守城,现在全都换成了军士,汪大人够意思啊。
按律,所有城池的值守,必须出自军中。但规定永远是规定,你个小破下县,贼都嫌穷的地方,养得起守城官吗?
一路走来,白芨就发现,内陆的小城,那都是县令的人手掌控城门,土皇帝实至名归。
果然,上县的格调就是不一样。
没过一会,南门的大队长到来,看过文书后,仔细打量着马车旁边的人,脸色渐渐不对。
就在手下以为有情况,都要拔刀的时候,听到自己的老大突然惊叫了一声。
“白大丫?”
白芨:……
玛德,老子要砍死这个王八蛋。
你叫谁呢?
大队长猛然反应过来,让手下继续做事,他亲自牵马,把人带到了一边。
“见过大小姐。”
白芨阴恻恻地笑了,“你喝过我的菜汤?”
怎么就没毒死你呢?
“呵呵,我当时就在将军后边站着,有幸喝了两碗。”
说话完全没有兵痞的感觉,白芨也是刮目相看了,都变了好多。
当时,这位也是拿着碗起哄的吧?
“周将军可好?”
“好好,踹人可有劲了。就天天在大营里叹气,说是再见到您,要负荆请罪来着。”
白芨乐了,想都不去想那个辣眼睛的画面。
“这话言重了,过完年我就去大营拜访。”
“那敢情好,将军估计能笑疯。大小姐,末将就不耽误您了,请便。”
白芨点点头,嘱咐了一句,“兄台,我回来的消息暂时别露出去,年前这几天想清净会。”
听到这个称呼,大队长整个人都飘了,拍着胸脯保证不说出去。
“那就多谢了,祝您夫妻恩爱,早生贵子。”白芨瞥了眼对方腰间的荷包,给了句祝福。
直到车影消失在人群之中,大队长都没回神,还在摸着荷包傻笑。
“头,那位什么来路?”
“大……关你什么事?还不快去守门,当心我扣你月响。”
知情不报,不就被大将军踹几脚嘛,值了。
大小姐脾气真和善,要是媛娘不那么严厉就更好了。
马车走在新修的车道上,白芨看着各式各样的店铺,发现除了地盘没大,这简直就是一座新城。
连续赶了好些天的路,孩子们也都累了,她打算在城里住一晚,也顺便打探一下。
“姑娘,几年不见,您越发贵气了。”
“托福。”
白芨都不知道此刻是什么心情,为什么你们就见一回,隔了四年多还能认出来的?
店老板喜滋滋地给他们开好房间,让伙计拿了一应洗漱用品,甚至连晚餐都备好了。
这可是财神爷啊。
他并不知道这位姑娘的身份,也不好奇为什么多了几个小娃娃喊她娘,招待好就对了。
四年半以前,这家客栈都要开不下去,一连好几天都没个客人,更别说要上房的。
店老板盘店的告示刚写好,穿着贵气的姑娘就来了,开的上房。
他当即就撕了告示,准备再坚持一年,若一年没有起色,就关门回家。
幸亏啊,这要不是当时脑子抽了一下,哪有现在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