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几辆马车早早就等候在山脚,白芨一言不发,直接掀开车帘进到车厢。
收到她的手势,车夫立刻甩鞭子启动车子,几名骑马的卫士头前开路,百来名近卫在后压阵。
一行人毫不遮掩,气势汹汹地踏上通往县城的道路。
白明理在大小姐离开后,立刻将之前撤掉的路障重新架上,把村子的各个小道都给围了起来。
那片直通外界的田地,同样派了专人看守,还让李三舅爷放了好些捕兽夹。
宁水、淮东和淮宁分别处在三个方位,中间被大大小小的山势相隔,要去淮东走水路最方便,但很费时间。
没过多久,车队来到县城门口,随后绕城而过,转上另一条小道,扬长而去。
守门的兵卒和准备入城的百姓看见这种架势,同时停下脚步,转头看向烟尘之中的车影。
另一边,秦易天还没亮就从城里出发,亲自驾着孙夫人布置妥当的马车,像急着赶路的商人一样,快速朝淮宁驶去。
二月的天气正好,温暖的阳光伴随几许清风,使得人和马都少了三分困倦。
临近中午,车队在路边休整,秦易把一托盘食物端进马车,而后扶着刀站在一旁警戒。
偶尔有路过的车马,也看不清车内的动静,只是偶尔能听见清脆的孩童声音。
大概歇了两刻钟,众人解下拴在树上的绳索,准备重新出发。
突然,从淮宁方向过来大批的车马,几乎把整个官道都给堵住了。
“对不住,对不住,耽搁各位一会,我们足足赶了两天的路,人困马乏,现在挪不动了。”
秦易不动声色地打量了对方一眼,同属下做了个手势,让他去瞧瞧。
搭话的中年男子见没人吱声,态度放得更低了,连连赔礼道歉,不断说着好话。
“大家都是出门在外讨生活的,难免有个磕磕碰碰,只要不耽误太多功夫就好说。”秦易不冷不热,打断了对方的动作。
听到这话,男子脸上的笑容更为真诚,长长地吁口了气,“那就多谢了。”
表明了自己的态度,秦易不再搭理他们,暗暗将人手调到马车周围。
前去查看的卫士回转,确认那支商队没有问题,拉车的马和驴因为脱了力才动不了。
这些事是当面做的,并没有避着站在不远处的男子,显得无比坦荡。
正当所有人都觉得,应该可以放松警惕的时候,听完汇报的秦易却一脚将卫士踹飞,高声道:“敌袭。”
瞬间,四散开来的近卫,纷纷从车架上抽出武器朝马车聚拢,将那名男子团团围住。
“阁下,不,大人,我等是走商的车队,做正经营生的。”
秦易并没有理会,命人将弓着身子在地上蠕动的卫士绑了起来。
“好一个人困马乏,好一个正经商队。车辙入土不深,却能将驴马累脱力,不眠不休赶了两天的路,连发丝都不乱,你这大老爷们比京城的闺阁小姐还要精细。”
被人用刀架住脖子,男子一改之前的怯懦,哈哈大笑起来,“不愧是专出好狗的秦家,这鼻子就是好使。”
他这一笑,那边大队人马也不装了,纷纷跃身而起,拿着刀具朝这边赶来。
秦易只带了五十人左右,而对方足有上百号人,看那摆出的架势就知道这些也不是普通人。
“你们是谁?”
“鄙人姓于,一个商人而已,大家都叫我于把头。”
“把头?一听就不是什么正经人,你确定要同我们拼杀?”
于把头脸上依旧带着笑容,眼神略显玩味,“大家都是混口饭吃的,你把车里的孩子交给我,大家不就相安无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