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芨在县衙待了一天，什么都没干，就陪孩子玩。要不是为了拿个态度出来，她一天的城都不想封。

“大小姐，耿千户传信，已经揪出军中细作十一人，混在工程队中的歹人七名。”张茂一边拆信一边关注大小姐的脸色。

“嗯，你告诉他，我明日午后回去，要干什么抓点紧。”

“是。另外秦小将军向您请罪，说自己没有察觉到足足三个属下有问题。”

“将功赎罪吧。”

张茂闻言一愣，问道：“您的意思是？”

“之前找上秦易的那伙子人，说难听点不过是地痞恶霸，真正的人手还隐在暗处呢。”

白芨拿出一张白纸，写上宁水和村子，之后圈了起来，指了指空白的地方。

张茂若有所思，有点明白了，“您是指有一群人可能藏在山中，或者扮成老百姓？如果不是抓了那几个人，他们是不是会对村子下手？”

“这要等审讯之后才清楚，但做好防备总不会有错。你去告诉老孙，城里的商队给我好好查，把他们的最终要去的地方记下来。”

“是。”

白芨没有贸然去提审那位老人，而是想用熬鹰的方式晾一晾他们。她有种预感，这回说不定能彻底弄清当初薛家是怎么回事。

之前可以稀里糊涂，倘若要聚拢旧部，这个大小姐的名头还是需要的。

生计，出路，孩子，一个个普通人最关心的东西被白芨写出来，提前做好最坏的打算，要是打不成感情牌还能利诱。

正当她文思泉涌，下笔如飞的时候，满头大汗的孙县令急匆匆跑了进来，“大小姐，您，您有空吗？”

白芨抬起头，脸上的表情一言难尽，用眼神示意对方自己看。

孙县令擦了擦汗，硬着头皮说道：“那个，城里的百姓想见见您。”

“见我？”白芨搁下笔，觉得这事很新鲜，“为何？”

“下官也不清楚他们怎么知道您在县衙，起初是商贾们看见封城闹了起来，吵着要见您。后来，后来就变成百姓请愿了，说是还没见过您的芳容，平日里烧香谢恩也没个比对，心不诚。”

孙县令的声音越来越低，心里七上八下的，为自己的前途担忧。

得知是这个原因，白芨懵了片刻，细想之后才发现，她似乎真没跟宁水的老乡正式照过面。

“我去换身衣服，会面的地点在东城门，时间就定申时末（17点）吧，不耽误大家吃饭。另外，你在四周多布置一些人，注意维持秩序，绝对绝对不能出现意外事故。”

“是。您放心，下官这就去安排。”

看着都快跑出残影的老孙，白芨默默感慨了一句，这人也学会拍高级马屁了，多半是黄氏教的。

可惜了。

……

孙县令知道自己的心思早就被看透了，等到大小姐的答复，溜得那叫一个快。

这个法子也确实是黄氏的主意，为了能让那块木头好过点，她可是操碎了心。

“你要时时记住，大小姐才是宁水之主，你顶多算个管事，还是被本家任命的那种。要想不受夹板气，就得聪明些，认清自己的地位。”

老孙被媳妇拉着一通洗脑，到最后差点连自己姓什么都不记得，只会拼命点头。

他觉得夫人用家族类比朝廷的法子真是精妙，陛下是族长，大小姐是从本家分出来的二房，宁水县是分家后的产业。

名义上，这份产业仍然属于家族，二房只能得每年收上来的出息。因此，管理产业的那些官员，可不就是家族派来的管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