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杨光远被当堂定罪,不日就要发配岭南,杨母和杨大嫂深受打击,双双病倒,只留下这么个少年为叔叔和姐姐奔走。
听完因由,白芨强行把人抬了起来,问道:“汪大人不会如此糊涂,他知道你姐姐失踪的事吗?”
“不,不是知州大人审的案,是刚到不久的通判大人,听说汪知州半月前奉旨外出了。”
杨瀚年纪不大,却极有条理,三言两语便说清了这其中的关键。
“你叔叔被判哪天发配?”
“三月二十日,后天。”
“在这站好。”白芨对少年说了一句,随后把张茂和白明理叫到了一边,“杨光远同你们打过交道,你们觉得他是那样的人吗?”
“不是。”张茂斩钉截铁否定。
白明理从怀里掏出一封信,说道:“大小姐,我读书不多,但也知道一个人的品性从字上面多少能看出一些,您可以看看。”
白芨抽出信纸,只看了一眼就明白为什么白明理会如此说了。杨光远字迹端正,笔锋沉稳,态度更是谦和有礼,短短一封信便向村子赔罪四次,直言都是自己不识抬举。
从四次道歉的语气,一次比一次谦卑就能发现,这人是懂人情世故的。对村子、张茂、白明理、白芨,都给予了足够的尊重和诚意。
“你们的意思呢?”
两人互相望了一眼,最终心里还是过不去那个坎,齐齐行礼,“大小姐。”
白芨点点头,来到杨瀚身边,上下打量了一会,问道:“虽说救人如救火,但我向来不喜欢冲动行事,希望你能理解。”
“多谢,多谢王爷。”
“很好,跟我来。”说完,白芨当先迈入堂屋。
白明理让看热闹的人都散去,随即一把关上篱笆门,同张茂一起进了客厅。见几人要谈大事,白正文赶忙带着一家老小回避。
“你姐失踪前有没有什么异常?”
“没有,我和二叔都仔细回想过,确认没有。”
白芨发现这个少年很聪明,交流起来省了很多事,接着问道:“你来这里,是临时起意还是受人指引?”
杨瀚沉默了一会,然后摇头,“祖母和母亲生病了,我没钱请大夫,只能去二叔房里翻找,无意中才看到白村长写来的信,二叔之前从没说过这事。”
“那你是怎么来这里的,用了多久?”
“我假装作去药铺抓药,又没带够钱,求了一个伙计让他告诉我怎么才能挖到药。借出城采药的机会,偷偷溜上一条船,花了一天多的时间到的。”
张茂和白明理眼睛都听直了,这个小娃娃不得了,忍不住惊呼:“你多大?”
“十一。”
白芨抬手止住他们的交谈,再次发问,“你这么小心,是在怀疑那位通判大人?”
杨瀚也不隐瞒,直接点头,“是,我不信事情会这么巧合,姐姐刚出事,二叔……”
“最后一个问题,如果我救出了你叔叔,能得到什么?”
“我不能替二叔应承,只能卖我自己,只要二叔平安出来,我一辈子给您当奴才。”杨瀚咬了咬牙,用带有几分奢望的眼神看过来,“王爷,我知道希望渺茫,能不能帮忙找一找姐姐?”
“原本也是一件事,你有心理准备就好。”
白芨很欣赏这种通透之人,不会因为那丝希望而影响自己的判断,一个年轻女子失踪多日,即便找到人下场也不会太好。
“张茂,安排车马,对外说我要去州城访友。”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