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整个州府的烛火都被点燃时，这里却换了一个主人。

“你们谁是汪知州身边的人？”

面对一众面色发白的小吏，白芨没有废话，直指核心。随后她便看到，很多人都将目光看向角落里的一位老者。

“你叫什么，之前是何职位？”

“回禀王爷，小人方有年，乃是府中书吏。”

白芨点点头，让老者留下，其余人散去，“尔等今晚不得出府，不得对外传递消息，安心待在房中，只要心里没鬼，本王不会拿你们怎么样。”

“是。”

等房中只剩两人的时候，方书吏也不含糊，急忙开口解释了汪白轩外出的原因。

半月前，淮宁突然来了一支宣旨的队伍，随之而来的还有新任通判和法曹、功曹等官吏。汪大人接完旨，到了晚上便告知方书吏自己要离开州衙一段时间，让他不要把消息外传。

那时，方有年就发现知州大人的脸色极为难看，忧心忡忡连连叹气，嘴里还时不时念叨一句大小姐。

“王爷，大人临行前交代，说自己可能回不来了，若是您亲自过来才让小人将事情如实告知。大人还说……”

“什么？”

“大人还说，让您不要对外表现出自己同他熟络，切记。”

听到这里，白芨摊开手，无奈道：“晚了，全淮宁的百姓都知道本王此次是前来访友的，不仅大打出手，还扣押了通判等一切官员。先生，计将安出啊？”

方书吏呆呆地看着面前的女子，觉得自家大人对这位大小姐的评价一点也不为过，智慧、谋略样样不差，关键人还不死板，不墨守成规，又心狠手黑，魄力十足。

不是她高攀了王爵，是王爵配不上她

想到之前汪白轩常说的一句话，方书吏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明显，“大小姐，事已至此，咱不妨把事情给做死了。小人斗胆问您一句，这第二封信中的内容，有关何事？”

“既是军机大事，怎可轻易示人？”白芨语调微沉，紧盯着对方的脸色。

被犀利的眼神注视，方书吏这才反应过来，连忙从腰间解下了一个残破的麻布袋，剥开层层包裹的油纸，露出一个四四方方的官印。

“王爷不必怀疑，小人的命是大人救下的，绝不会做那忘恩负义之事。”

淮宁的大印出现在眼前，白芨发现事情比想的还要严重，老汪这都等于挂印辞官了，就算能回来搞不好也是要吃牢饭。

“收起来吧，等汪大人回来了，你可得好好劝劝，记性不好更应该把重要的东西随身带着。”

方书吏心底一松，只要王爷肯帮忙周旋，汪大人未必没有机会。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必须将刚才的事给压下去，还得把姓李的给按死。

“诶，小人知道了。王爷，李通判等人好像早就清楚汪大人不会回来，行事无所顾忌，可得好好查上一查。还有那王大人，专盯着几十年前的旧档翻找，甚是可疑。”

白芨心中一乐，发现老汪的眼光着实可以啊，这种厚黑的人才都能找到，更难得还有一份忠心。

她顺势从袖中掏出一沓信封和白纸，轻轻扬了扬，笑道：“老先生，有何高见？”

方书吏：……

大人还是说少了，大小姐除了胆大之外还挺不要脸的。

看她作戏都准备得这么齐全，方书吏再也不用顾虑什么了，沉声说道：“大小姐，朝廷对非自愿的人口贩卖深恶痛绝，不如就在这上面做个文章。”

“哦？汪大人是查到了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