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突然的变故,白芨瞬间明白了什么,便安心坐了下来,顺便给自己来了个隐匿,又熄灭了身前的蜡烛,消失在了来人的视野中。
几个打手而已,秦易不可能拦不下,除非……
果然,吴七见到来人立刻堆起笑脸,小心翼翼地问道:“什么风把何爷您给吹来了?”
谁知对方根本不予理睬,狞笑出声:“装傻是吧?锦书姑娘是我们先看好的,她爹娘把契书都签了,临了被你给截了去,这笔账怎么算?”
“何掌事,误会了不是?锦书姑娘是自卖自身来我们这里的,按照行规……当然了,主要事先咱也不知道有这回事,糊里糊涂地签了契书,吴七给您赔罪了。”
“这就完了?”何掌事一脸不屑,没想到自己把话都说明了,这人居然还不放人。
“锦书姑娘已经进了莺燕居的名册,倘若再出现到你们芳菲阁,不就乱了套嘛?何掌事,何爷,小的给您作揖了,摆席赔礼成吗?”
“放屁,爷差你那顿酒?废话少说,把人交出来这事作罢,否则你可以试试。”
何掌事可能是烦了,抓起一个杯子就丢了过来。
“砰。”
吴七仿佛一个没有脾气的人,无论对方怎么给他难堪,都保持着笑脸,连头上的流血了都顾不上,“何爷,有话好好说,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大人大量,大人大量。”
面对这样一个人,再大的气,也会慢慢消弭。
何掌事就是如此,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彻底没脾气了,说了半天有些口渴,便一屁股坐在了小桌边。
“姓吴的,老子也不兜圈子了,谢公子见过锦书本人,正等人去陪酒呢,这种事你担得起吗?”
听到这话的吴七立马没了声音,显然已经屈服在了那位谢公子的名头之下。
他自认不算一个好人,可心里到底还是良知未泯,不忍看一个走投无路的姑娘落到火坑里。
如果锦书是自愿,那没什么说的,可人家宁愿自卖自身也要来莺燕居,已经表明了态度。
贵人哪里是好相与的,每次芳菲阁来了贵客之后,哪回没请大夫?吴七就不止一次看到,对方深夜拿板车上盖着布拖东西。
“何爷,真是贵人点名要锦书?”
“废话……”
就在两人说话的当口,白芨突然去掉了施加在自己身上的隐匿效果,来了一个大变活人。
“好啊,吴胖子,你这里还有这等货色,把她给我,那事就翻篇了。”
看到突然出现的极品美人,何掌事不仅没有害怕,反而暗骂自己昏了头,为了一个凡品跟人吵吵半天,忽视了脸蛋这么好看的姑娘。
年纪似乎大了点,不过没关系,有人就喜欢这口。
这番话说出来,吴七的天灵盖都凉透了,这人眼睛是瞎了吗,看不到王爷身上的衣服?
他此时心乱如麻,也就没有注意到,小桌上的烛火已经熄灭,凭借屏风边上立着的烛台,看人脸都只能瞧个大概,根本看不清衣服上的纹饰。
“何魁,锦书姑娘我们是按规矩签下的,到哪里都是我们占理。这里是莺燕居,不是你的芳菲阁,赶紧给老子滚。”
可惜何掌事辜负了吴七的好意,满脑子都是‘珍品’二字,哪里还听得到其他的话。
“嘿嘿,吴胖子,过了我的眼,你还想藏人,想得美。小美人,跟爷走吧,吃香喝辣不比在这里吃糠咽菜强?”
白芨还是头一次见到有人上赶着找死,笑着问道:“跟你走,干什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