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
清晨,早练完的一众军士,怀里捧着两个杂面馒头,端着一大碗红薯碎米粥,趁早饭的间隙,抓紧背诵兵法。
有些不识字的,看到同伴都进展到这一步了,心里急得不行,直接把馒头叼在嘴里,用树枝在地上划拉起来。
自打球场建起来以后,隔三岔五便能看到一群小不点在里面奔跑嬉戏,让只能在大营里拿石头当球门的士兵馋坏了。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如果一开始球场不存在,那这么踢大家都能满足。但不远处就有一个大大的舞台,和营地里简陋的场地相比,一个天一个地。
尤其是他们的大小姐,已经在考虑搭建专门供观众看球的看台和棚子,这个诱惑那是相当大。
如果球技不能在众人面前展示,得不到观众的欢呼,等于锦衣夜行,少了几分味道。
因此,为了早日能去真正的草地上踢球,除了领兵在外的秦易和赵将军送到淮宁的一百多士兵,其他在家里的上下将士,都在努力学习文化知识。
白芨明表明自己就是偏心,球场是建来给孩子们玩的,大人想要用球场踢比赛可以,学习考试吧。
于是乎,但凡能跑能跳,不属于孩子范畴的男人们都动起来了,不会识字的抓紧认字,速算差的背九九表,学堂的学子忙小考,大营里的士兵学兵法。
因为大小姐给出的条件很简单,拿自己和自己比,只要你有提升,哪怕是掌握一门之前不会的粗浅手艺,也算通过。
白芨秉承了之前的考场规则,全凭自觉,如果你明明识字假装才学会,以此通过考核,只要自己心里过得去,都可以。
虽然规则是自觉,但她可不会傻到相信两千多人都不去作假,因而在暗处放出了这场考核的口号,“一场关乎男人尊严的比赛。”
并不想上场踢球的奎木狼,带着属于暗部的人手全程监督和参与了此事,心里庆幸自己对比赛没想法。
全村人加起来都不够主上玩,简直把人心算死了,谁要敢撒谎,日后一准顶着‘女人’称号过日子。
“你真的决定放弃,不考虑组一支暗部队伍?”白芨端着一碗深井冷藏版的简易羊奶冻,笑眯眯地看着身前的人。
居然有对出风头完全不感兴趣的男人,真是少见。
“属下不喜欢走在明处。”
面对可能不是男人的可怕后果,奎木狼想都没想便一口否决。
“嗯,随你吧,村里的事多盯着点。”
“是。”
见他都明确表态了,白芨没再勉强,吃完市集新研究出来的甜品后,美滋滋地躺在床上看起了两位先生刚写出来的故事原稿。
花了整整四个月的时间,从人员安排到制度建设,从衣食住行到精神需求,她总算把村子之后的道路给定好了。
有了样板,之后只要按部就班等待收获即可。
“娘,饭菜放在桌上了你自己记得吃,还有不要一直躺在床上看书,多到院子里走走。”
不知道过了多久,已经是前山村少儿足球队当家球星的小四,穿着球服扒在门框上对一动不动的老娘絮叨,简直操碎了心。
“知道了,你也顾着点哥哥们,别踢太狠。”白芨转过身,认真嘱咐了小不点一句。
球赛的热烈程度超乎想象,所有符合年纪的孩子都参与了进来,三兄弟由于运动天赋着实一般,已经被下放到二队,快要踢不上比赛了。
小四听到亲娘的话,一脸无奈地摊开手,“娘,是你说的,球场如战场,尊重对手,就是尊重自己。”
白芨哑口无言,冲闺女挥了挥手,只觉得心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