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前太医院的院判，蒋裕。”

白芨抬头看了他一眼，心念急转，瞬间就联想到了某种可能。

“老王妃怀孕期间，是这位蒋院判在帮忙调理？”

奎木狼满脸惊叹，点头道：“不仅如此，蒋院判在女子孕事方面极有本事，据传他甚至可以在怀孕不到五个月的时候，就能知道肚子里是男是女。所以，老王妃当初生产，坐镇的太医就是蒋裕。只是……”

“只是什么？”

“蒋院判从来都是当面否定，不承认自己可以通过把脉提前知道未出生的孩子是男是女，一直对外声称那是谣传。”

白芨定了定神，再次问道：“他是凭空消失了，还是正常的辞官归家？”

“辞官。在老王妃生下世子以后，蒋院判只隔了几天便向朝廷递上奏折。可奇怪的是，他离开京城以后并没有回祖籍，而是不知去向。”

“有线索吗？”

“查到了一点苗头，对方到过淮宁。”

“你说哪里，淮宁？”白芨脸色微变，立刻想到了曾经帮自己把过脉的老先生，他们之间有关联吗？

奎木狼看到主上对这个问题很上心，将剩下的一点消息全说了：“是淮宁，之后的线索就断了。鬼金羊想查蒋裕，是因为老王妃生完孩子没多久就去世了，百姓传言是院判大人用错了药。”

“蒋裕离开时多大？”

“五十多岁，具体年龄不知。”

“你派人……算了，你先下去吧，告诉鬼金羊，只在京城查访就好，不要惊动了旁人，慢一点也没关系。”

“是。”

白芨适才想到宋大爷本尊就在淮宁，还是不要节外生枝了。

这个蒋裕的问题很大，可以确定他有把准男女的手段，怕惹上麻烦才会一直隐瞒。

那是什么原因会把一位五品的太医院判吓跑？

按照高门惯例，孩子没满月，只要不出现问题，太医通常是见不到的，蒋裕顶多隔着帐幔给王妃请平安脉。

假设先前的推断没错，卫明业是定北王的孩子，可蒋裕要怎么在见不到孩子的情况下发现问题呢？

除非，他还有别的本事，男女之言只是其中之一，这位院判大人可以把脉把出双胞胎，早就确定王妃怀的不止一个孩子，但王府对外说的是生了一个。

白芨几乎没怎么思考就肯定了这一点，双胞胎体质是能遗传的，自己生的四个崽便是铁证。

如果当初老王妃生了两个孩子，其中一个是卫明业，那另一个呢？

周显贵、卫明业、定北王世子三人是老相识，周显贵却从来没有怀疑过两人的身份，说明卫明业跟世子要么是异卵双胞胎，要么世子妃才是定北王的女儿，世子是掩人耳目的存在。

那究竟是叔叔，还是舅舅？

站在蒋裕的视角，定北王忌讳双胎的存在，于是传出消息王妃只生了世子一个，蒋裕因此害怕自己被牵连而选择辞官跑路。

这个逻辑说不通。

他有这个本事干嘛不早跑，非要等孩子生下来再辞官，岂不是不打自招？

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蒋裕事先知道老王妃怀的是龙凤胎，他本以为王府会跟自己一样认为这是吉兆。

这么看来，是舅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