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这个当口又出了这等事,还是当着王爷的面。
你说这出事倒也罢了,章家居然敢隐瞒不报,林家也是知道了消息第一时间不来报案,选择兴师问罪,这不是摆明了不信任官府吗?
“王爷,您看?”
白芨早不是刚来大兴的那个无知之人,已经见识过了真实的社会环境,对此并不觉得有什么。
宁水有她和一众亲卫坐镇,犯罪率尚且不低,远达不到书中所描绘的清平盛世之景,更不用说青山县这种有着许多三不管地带的偏远之县。
“一起去看看吧,说不定掳人的和今日的贼人是一伙的呢。”
“是。”
行完礼,吴县令踢了一脚还趴在地上的衙差,暗中递给对方一个眼神,“还不赶紧起来给王爷带路。”
“哦,王爷这边请。”衙差迅速爬起来,连头都不敢抬,一颗心扑通扑通乱跳个不停。
娘诶,这位小姐果然不是一般人,居然是宁水的王爷,幸好自己没乱说话。
白芨把这两人的小动作看在眼里,觉得挺有意思的,不管处在什么位置,总会有一套独特的生存之道。
“王爷,这林家是县里数一数二的大户,早年靠卖布起家,到这位林老爷子头上已经是第四辈了。三十多年前,林家捐出半数家资助官府修堤铺路,因此立功去了商籍,现在是半耕半读的清白人家。”
吴县令边走边介绍情况,最主要的目的还是在解释下属说的那句‘喝过喜酒’。官商勾结在官场是大忌,不管私下有没有做,这种事只要一摆到台面上,帽子随时不保。
“那与他们结亲的章家,应该也不是小门小户吧?”
“是的,章家是军户出身,先祖曾当过太祖皇帝时期的卫所千户,之后便扎根于卫军之中。虽说近些年各地卫所没落,但章家在里面的关系极深,章家二郎年纪轻轻,已领小旗一职。”
“卫军?”白芨稍稍放缓了脚步,随口说道,“据本王所知,州府方有卫所,淮宁有大营的存在,是不设卫军的,章家在何地的卫所当值?”
吴县令一点都不觉得王爷这话有什么不对,低声解释道:“章家祖籍在淮南府,是百多年前才搬到这边的,淮宁卫所裁撤以后,章家儿郎便回了淮南当值,但依旧把家安在此地。”
“原来如此。吴大人,本王不便露面,你快去快回吧。”
“这……下官明白了。”
出了县衙,白芨却临时改变主意,让对方自行去处理。
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她缓缓跟在后面,偏头说道:“赵将军,你确定上午没看错,对吧?”
“王爷,末将这双老眼还不到昏花的地步,对方撤离时摆出的阵势,就是卫军常用的龟角阵。”
“那你觉得这个章家有问题吗?”
“这也太巧了,末将不敢断言。”
白芨也觉得事情过于巧合,但章家就算不是参与者,也定是知情者。
很简单的道理,既然章家在卫所根深蒂固,那卫军来这里行动至少要给他们打声招呼,必要时还需要他们提供帮助。
“让耿将军找人混进去打探一下,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