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县令没从林老爷子嘴里套出什么,回到县衙才发现王爷已离去多时,只留了个卫士在此守候。
“小哥,王爷呢?”
“王爷命卑职在此等候大人,她与赵将军先行一步,已经前往小莲山了。”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吴县令听到这个地名整个人都不好,终究还是没能躲过去。
他赶紧套上皮甲,叫来一开始那名衙役,吩咐道:“让大家今夜都别睡了,都警醒些,另外派两个人守在城门口,随时准备迎接王爷。”
“知道了,大人。”
出身近卫的军士眼观鼻鼻观心,完全不去管他们,只当自己什么都没听到,等对方准备妥当后立即牵来两匹大马,做了个请的手势。
吴县令明白这一趟说什么也跑不了,认命一般跨了上去,“本官走后,县城立即执行宵禁,任何人不得随意上街。”
“是。”
下完最后一道命令,他一甩马鞭,往外冲了出去。
与某人的急切不同,白芨则是不疾不徐,任由马儿慢跑在官道上,离县城越来越远。
“王爷,您这一招打草惊蛇的效果极好,耿将军刚刚传信过来,又有一批人往山中去了。”
先前赵将军还不明白王爷为什么会大张旗鼓,丝毫不掩藏自己的行踪,还作势把当地的县尊给扣了起来,原来是为了惊一惊暗中的贼人。
白芨看到对方佩服的神情,饶是脸皮再厚也有些扛不住,“别,本王可没这么有远见,事先就知道他们藏在青山县,不过是想搂草打兔子罢了,打着老鼠也不亏啊。”
赵将军呵呵一乐,说道:“那您现在是安心等着他们聚集,然后一网打尽?”
“差不多吧。不过,那位林老爷子可是个妙人,他明知道章家没人在府,还特意演了这么一出。”
“演戏?王爷,这?”
白芨轻轻一笑,给身旁竖起耳朵的大小队长们解释了一下,“那个老人语气什么的都很到位,但唯独眼神之中没有仇恨,而是带着一股深深的无奈,和金氏一样,都给人一种命不由己的感觉。”
“原来是这样。”赵将军点点头,随后脸上又浮起浓浓的疑惑,“王爷,单就一个漕运衙门,有这么大的能耐吗?”
“问得好!本王先前也是灯下黑,忽略了最有可能的参与者。”
白芨晃了晃缰绳,继而严肃说道:“盐市放开之后,受影响最大的便是各地的盐运使,他们难道会坐以待毙,看着手中的大权一点点流失吗?”
嘶。
一众出身不高的大兵听到王爷的分析,全部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们平时的生活极为单调,哪里能想到跟队出来会这么精彩,大戏一出接一出的。
再不了解官场的人也知道,一个盐运使,一个茶马道都司,二者俱是鼎鼎有名的大肥缺,比起‘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简直是天上地下的区别。
而涉及的利益越大,敌人就会越疯狂。
白芨的目的正是这个,她不想手下因为轻敌大意,徒增伤亡。
“做好准备,到底是谁搞得这一出,很快就知道了。”
有了大致概念的军士们,看着前方挺拔的身姿,尽皆在马背上躬身行礼,“誓死为王爷效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