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芨,别名紫兰,兰属植物,球茎晒干后可入药,具有消毒止血预防感染的作用。
在几十种药材当中,白芨一眼就看到了秤盘里的小块,心里还有些遗憾时节不对,见不到那美丽的花朵。
曹御史觉察到气氛有点不对,循着王爷的视线看过去,立刻认出了这种药材,差点笑出声。
“王爷,吉时已到。”
“嗯,开始吧。”
“是。”
得到曹大人的示意,一应衙差很快进入忙碌状态,四人合力抬着大匾从远处走来。
他们身负重物却走得四平八稳,接受无数百姓目光的注视,经过阵阵药香的洗礼,慢慢向门前移动。
此刻,在场无一人敢说话,不管明不明白此举的意义,都露出了应有的尊重和敬意。
整个仪式没有废话和套话,该说的东西都在告示里,谁都可以去看。
更出人意料的是,负责揭开红筹的人,不是王爷,也不是官员中品级最高的曹大人,而是两名坐馆五十年,走路都颤颤巍巍的老大夫。
“礼成,挂匾。”
明明繁复的礼仪都没有开始,却已经结束了,没有遵循惯例的行规,医者行会以这种别开生面的方式强势杀出。
众人看着不断上升的匾额,视线一刻也不肯错开,在场没人觉得这么做有什么不对,除了礼部出身的那些官吏。
他们心中感到一阵莫名的惊慌,岳主司更是时不时想起蒋大人说过的话,脸色渐渐凝重起来。
是啊,这位女王爷的存在,本身就是礼部的耻辱,所行所为又全都在挑战礼部的底线,双方是不能共存的。
一旦民间养成了习惯都不遵礼,那……
原先还觉得蒋学政有些危言耸听,可能存在不可告人的目的,但现在亲眼目睹女王打破传统礼教的手段,岳主司无条件相信了。
新仇旧恨加在一起,让他必须做一点什么,否则此例一开,后果不堪设想。
咔。
轻微的声响传入所有人的耳朵里,宽大的金字匾额稳稳落位,预示着医者行会苏州分会正式挂牌建立。
“各位,鉴于行会初设,大家不了解内情心中难免会好奇。因此,自今日起,三日之内,任何百姓可入行会参观。
但有几条规矩你们要听清楚:进入行会后,不得推搡旁人,不得无故吵闹喧哗,刻意寻衅者由衙门按律处置。”
曹御史说完规矩,在众人按捺不住的兴奋眼神中,和几位负责行会日常事务的老大夫,一起躬身做了个相请的姿势。
白芨当然是头一个有动作的,微微点头后转身跨过了门槛。
“咦,这里还有个功德箱啊?”
跟随进来的官员:……
王爷,您这是闹哪样?
“正好本王想去庙里烧几炷香去去晦气呢,这倒是省了工夫。”
女王在众目睽睽之下,堂而皇之将所有已经捐过钱的官吏当成了傻子,一边自言自语,一边从袖口掏出两锭十两官银,直接塞进了洞口。
噗通、噗通。
随着先后两声重物撞击箱底的声音传来,大家心中一个激灵,仿佛明白了什么。
这连他们捐钱的数目都清楚,为了不坏规矩,才捐了两个十两,想再薅一遍羊毛的心思过于明显。
“诸位大人不表示表示?”白芨双手互相拍了拍,用‘尔等居然见佛不拜’的诧异眼神看向众人。
“王爷说得对,下官也正好想去烧香来着。”
孟主司不认为这种公然强抢的行为有什么不妥,反而觉得很有意思,心中对女王的评价更高了。
他还是老一套,极为虔诚地对箱子拜了拜,最后恭敬地捧着银子捐款。
这种专业的流程把白芨都看傻了,忘了还有这么一回事,意识到自己好像输得很彻底。
大兄弟,你真是个人才啊!
随后,孟主司一本正经地退开,在还没回神的工部李主司面前说了一嘴,“李大人,你我的衙门挨着,您去宁水公干的时候记得喊孟某一声,小弟也有些事情需要解惑。”
“哦,孟大人客气,在下一定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