驿馆全面对外扩张之后,商队也紧锣密鼓地开始了西北和南下之行,使得原本有些拥挤的村子,肉眼可见地冷清下来。
“王爷,张得水又来信要人了。”
“又要人,不是告诉他要稳扎稳打吗?”
白芨粗算了一下,送到肃州的正规亲卫足有五百,加上老赵私下联系的定北军老卒,那边最少也有两千人。
“张得水不会置您的命令不顾,他急着要人肯定是有了新战机。”
要不是自己年纪大了些,赵将军绝对第一个报名去肃州,否则哪能便宜了近水得月的张蛮子。
“具体说说那边的情况。”
“是。上月,张得水以收税的名义又清扫出两条通商道路,之后由肃州知府派人接管,正式开始收取‘护送费’。
本月初,在知府衙门的配合下……”
听到那一条条的行动,白芨发现张得水和这位同姓的张知府都快好到穿一条裤子了,每次都是以正经的官方名义。
“知府衙门那么好说话?”
“呵呵,张知府的为人是一方面,主要还是……”
给得多。
多一条商道就多一份收入,知府衙门的大小官吏也是要养家的。
之前,肃州大营官军的唯一职责是镇守边关,没有兵部的直属调令,不能离开驻地。
这导致没有足够人手的知府衙门只能坐视遍地匪患,对那些交了孝敬的马匪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俗话说,能自己收钱肯定比响马手里漏下的三瓜两枣强,有张得水带领的生力军在前,他们跟在背后就能捡银子,傻子才不乐意。
白芨没想到事情进展会这么顺利,看来那边的官员确实很穷。
过路费张得水肯定要拿一部分,衙门上下分一部分,剩下的当做税收上缴户部也是政绩。
“行吧,让秦易带着他的突击队过去。”
“王爷,秦将军那些人个个悍勇无比,以一敌二不在话下,还是让他们留下来护卫您和几位公子为好。”
“不用,他们只有在战场上才能发挥最大的作用,窝在村里干什么。记住,还是自愿报名的原则,不得强求。”
“是。”
等老赵转身出门,白芨想了想又加了一句,“给张得水传信,千万悠着点,只剩一条胳膊的人了别冲那么猛,家里还有一群如花似玉的女儿在等他。
这是命令,他必须无条件服从,否则本王就把他调回来。”
“那不能,您的话那个蛮子肯定会听。”
“但愿如此。”
白芨没有从过军,想象不出来那种在马背上带人冲杀的感觉,也体会不到老兵对大营的留恋。
有了当地知府衙门的通力配合,宁水过去的人马连伪装都不需要,有了确切的情报只需打硬仗即可。
而硬仗,对于张得水那样的人来说,反倒最好打。
“张茂,给器械坊的曹坊主传话,全力制作弩箭,千人装备打底,不要怕花钱。”
“明白了王爷。”
看着近乎空出一半的营地,白芨还是低估了这个时代的人对功勋的渴望。
哪怕是那些新婚没多久的菜鸟,都有不少人抢着报名。
去年一整年的大动作,好不容易充实起来的地方,又得为招新做准备了。
“启禀王爷,熊将军传信。”
“什么事?”
去而复返的张茂微微低头,说道:“水上护卫队深受沿海百姓欢迎,水师新增了许多内陆河道护航订单,但没有足够的人手,求您想想办法。”
“不是说了护航业务偶尔做上几单,以训练新丁为主?让他滚回琼州种胡椒去,人人人,我还能变出人来吗?”
白芨直接被气笑了,村外那条河每天有一大批人在那里练习浮水,把渔船吓到绕着走,都快成了军部御用训练场。
就这还嫌人不够,你们怎么不上天呢?
直属水师的护卫,总不能让水性都不会的旱鸭子过去,要是遇到突发状况,那是他们救雇主还是等雇主来救?
她理解季老帝师和宋大爷想尽快打造一支强力水师的急迫,可事情不是这么办的,坚决不能砸招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