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前领路的王掌柜没听清肃王妃说什么，可齐王妃的话差点让他当场暴毙。

这损失了生意事小，一旦今日的事情传出去，落得个不受皇后娘娘待见的名头，吉泰楼以后不用开了。

“二位贵人留步，千万留步啊。”

老王急得语无伦次，连连作揖大拜，费尽全身的解数才将贵人请了回去，忙前忙后地殷勤招待。

“两位娘娘，小人斗胆，您要有什么要求尽管说，小店只收二位的料钱，免除一应工费。”

赵静姝看了眼满头大汗的掌柜，叹道：“王掌柜，不是你家的货不好，反倒是太好了，不适合在重阳佳节佩戴，恐先祖不喜。”

重阳？

老王敏锐地察觉到，一场泼天的富贵可能出现了。

齐王妃说的先祖肯定不是指侯府的先辈，而是宋……

“王，王妃娘娘，说句不吹大气的话，顶顶好的东西小店可能拿不出，次一档的我们肯定能做。

您能否透露一二，需要什么形制，大概要多少件？”

两位王妃飞快对视一眼，嘴角泛起不明显的笑容。

“形制以素净为主，必须符合祭祖的场合，用料……咳，这个王掌柜自己琢磨，只是不能丢了宋氏一族的脸面。至于多少件，先来个三百套吧。”

老王越听眼睛越亮，得知至少要做三百套，激动得整个身子都在发抖。

尽管心中涌起无数的疑问，诸如皇室在重阳节的配饰，要在外面定做而不是找内务府，用料以省钱为主等等，却不妨碍他想抓住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小店能做，一定满足贵人们的要求。倘若贵人不满意，可以把小人和一众伙计投到京兆府大牢去，吉泰楼上下绝无怨言。”

“婶婶，侄媳熟悉的银楼不多，往日都在这里置办行头，王掌柜也是个稳重得信的人，您看……”

王掌柜听完齐王妃的话，又见到肃王妃脸上的松动，感动得当场落泪。

他心底已经想好了，只要能拿下这单大生意，贴钱也要做好，不能白费了王妃娘娘的好话。

良久，肃王妃总算点头，“听你的吧。婶婶久居边关，临时被娘娘指派了这么个差事，真是两眼一抹黑。”

“多谢贵人，小人定然不负两位娘娘的信任。”

老王跪地磕头谢恩，之后拿出十二分的专业水准，从图样到细节，每一项要求都亲自把关确定。

二人被他这个态度打动，很快定下了初步样式，约定明日送来定稿。

不经意间瞧见盖有凤印的绸布，王掌柜晕乎乎地送走两位王妃，刚回到楼内就晕了过去。

“小姝，咱们这么做，是不是有些不地道？”

肃王妃掀开车帘往回看了看，脸上尽是那种阴谋得逞的表情，与到嘴边的话根本不配套。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肃王的正妃，怎么可能是心慈手软之辈。

赵静姝忍住笑，低头回了一嘴，“王掌柜能高兴得晕过去，这笔买卖他们赚大了。”

“这话没错。”

肃王妃一脸赞同，随即感慨了一句，“婶婶不久要回肃州去了，咱们这些女眷，日后全仰仗皇后娘娘和小姝你。”

“婶婶……”

“不必这么惊讶，我们眼皮子没那么浅，还能看不出大小姐的一番好意？”

女子能代言的东西，很多都是男子不可以的，但白芨却不让宋氏分那么细，得来的银钱统统归族里支配。

这样一来，皇族的女眷看似吃了亏，但在宋氏的地位会无形中上升。

孰轻孰重，聪明人都能分清楚。

赵静姝明白婶婶的意思，咧开嘴角笑了笑，“婶婶，待明年事情不多，咱们结伴去宁水逛逛吧。”

肃王妃摸着腰间的匕首，恨恨想起那个独自回营的男人，对这个提议动心不已。

“去，能带的都带去。此生不见大小姐一次，将来族里那些女娃，都不知道自己的腰杆是怎么硬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