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我等就不打扰了,您忙。”
“慢走。”
四个小家伙被下旨封王的消息传开,一个个熟人马不停蹄地亲自登门贺喜,礼物跟不要钱一样一车车往村里拉。
像周家吴家这种,白芨刚回来就建立起交情的家族,也把姿态放得很低,只坐了一会就告辞离开。
他们不敢仗着关系多说什么,反而在第一时间拿出相应的举动,支持江淮的税赋政策。
晋王一出,再傻的人都明白,陛下对几个孩子是什么态度。
有交情的不论多远都要跑一趟,而那些攀不上的关系的,只能对着当地的衙门使劲,公然砸钱。
比之前还严的关卡,以及一队队巡逻士兵就是直白的警告。
亲王继承人遇袭与帝国未来储君遭歹人攻击,这完全是两个概念,背景再强硬的家族也坐不住。
白芨送走老周和老吴,回来就看到岳主司和孙知州两人蹲在地上,对着一张张纸打算盘,乐得跟个傻子一样。
“三倍,足足三倍,这太吓人了。”
“岳大人,咱们没算错吧?”
“不会,我打了一辈子的算盘,错不了,光扬州一府今年就增加了四倍的税赋,就算其他地方穷一些,也抵不住苏、扬、淮南等地的巨大数额。”
两人完全没注意到坐在椅子上看戏的人,独自沉浸在丰收的喜悦当中。
此次冰灾,江淮各府耗费的人力物力极大,许多贫困的县衙几乎把公库都掏空了。
岳主司本来写好了今年的总结,准备据实陈奏,哪想到临了还有这么大的惊喜。
这是要发呀。
大兴十四省,江淮税赋至少要占全国的两成以上,扣除今年救灾的款项,入库的税赋都倍于去岁,这是天大的功绩。
一省之地,为朝廷额外带来两成以上的税收,这个结果户部尚书做梦都不敢想。
“算清楚了?”
“算清楚了,哈哈……呃,王爷恕罪,下官无状。”
两人猛然惊醒过来,连忙起身行礼,只是嘴角的笑容怎么都掩盖不住。
白芨看他们满脸红光的样子,自己也笑了,“要不,你们今夜枕着银子睡?”
孙大人是知道上司脾气的,听到这话一点也不慌,而是恭恭敬敬地拍了个马屁,“王爷筹谋良久,殚精竭虑,下官佩服。”
“不错,如果不是那场大论战在前,这些世家大族接受起来,也没有那么容易。”岳主司跟着来了一嘴,说得比较中肯。
白芨横了两人一眼,并没有把这话当真,谋划再细、准备再多,也不如储君的名头好用,这是权力的功劳。
尽管,这个储君还只是皇帝的暗示。
“行了,趁时间还来得及,先做事吧。”
说到这个,孙大人就想起王爷曾经提到的,要让类似《田赋论》的奏折出现在每一个朝臣的手中。
文章和道理再动人,都不如真金白银有说服力。
老孙一颗心瞬间就飘了,不出意外,他的大名很快就要为文武百官所熟知。
“王爷,请您示下。”
在岳主司分外期待的目光中,白芨大手一挥,直接砍了近一半的政绩。
“岳大人,先将各地府库补充到原先的数额,在酌情对穷困州县贴补一二。之后,核算出今年江淮可用的具体税额是多少,按照多出去年七成的数字上报户部。”
“王爷,只报这些?”
岳主司脑子一懵,凭他刚才粗略一算,今年可以上交的税赋起码是去年的两倍有余,这中间可是有着巨大的差额。
“不错,剩下的钱,一部分奖励给那些纳税大户,一部分贴补救灾有功的商户,一部分留作备用。”
“这?”
听到王爷对银钱的安排,两人脸色立刻凝重起来。
这可是不是什么小数,而是超过二百万两银子。
白芨也明白他们的顾虑,笑着解释了一句,“纸面数据好看归好看,真正的现银又能有多少?大户也不傻,他们交上来的大多是陈年的粮食。”
“王爷,下官担心的不是这个,而是您私自截留税款,一旦被人知道会很麻烦的。”
“谁说本王截留了税款?我们江淮报上去的可是实数,市面上突然多出那么多大米,你不能还按照二两银子三石去折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