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大人你看,这就是殿下的银行了,比以前热闹很多。”
和上次过来的景象相比,严大人看着门庭若市排起长龙的队伍,欣慰地点点头。
银行能生存,靠的全是信誉。
原本凭着王爷在宁水的名声和地位,银行的生意应该是很好的,但涉及到身家,很多人保持了理智。
大概是连续的两场灾祸,让大家感到害怕了。
老百姓存钱到银行,一两银子存一年的定期,利息有十文。
他们没有别的生钱手段,这种承担小风险把钱交给王爷的方式,能有本钱百一的收益,对普通人是一种不小的诱惑。
况且,一两银子等于一千个铜钱一直都是官方定价,民间基本都在八百左右,存一两银子能得十个铜钱,利率实际比百一要高。
以经史为主的教育体系,学子们能知道史记中的《货殖列传》讲什么已经很了不起了,也只有严大人这样的专业官吏,才会去研究商鞅、桑弘羊这类人物的生平。
老韩在经济领域的造诣不深,站门口看了一会之后,勉强弄明白了银行大致是个什么东西。
“严大人,百姓到王爷这里存钱,不仅不用交保管费,还能多拿钱,这王爷不是亏了吗?”
“是啊,所以王爷给每户设了限额,不是你想存多少就能存多少的,也杜绝了大户来存钱的可能。”
亏钱当然是不可能的,但这事严尚书不能说破,在银行形成规模之前,不能被其他钱庄学了去,否则就乱套了。
户部要趁眼前的好机会,抢占底层百姓的行市,把他们彻底变成银行的客人。
“韩伯伯,严伯伯,你们也在啊?”
“参见晋王殿下。”
两大一小相互见了礼,随后一起看着进进出出,因为领到存折而高兴不已的百姓。
韩大人敏锐地觉察出这两人有话要说,便借口有事离开,专程给人腾出了地方。
“殿下,您找下官有事?”严尚书也不傻,一直在皱眉思考的殿下,显然是遇到了什么难处。
白斯年轻轻吐了口气,将刚才在亲娘那里听到的理论,一字不落地转述出来,想听听最会管钱的严伯伯怎么说。
“这样吗?”过了许久,严大人才缓过神,对着不远处的百姓轻叹道,“王爷看得太远,也想得过于深了,下官不及。”
信誉,还是绝对的信誉,谈何容易。
“伯伯,我娘是不是在说,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轻易动银行里面的钱?”白斯年有种感觉,娘是有办法解决那个问题的,却不想说。
严大人也想到了这块,只要多了解一点商业上的事情就能明白,王爷所言非虚。
作为天朝上邦,每年由于交易的缘故,都有大笔的银钱流入大兴。
之所以没有造成太大的影响,是因为百姓都喜欢存钱,不到关键时刻绝对舍不得拿来用。
但尽管如此,银价也在逐年走低,用铜钱的越来越多了。
一旦多出现几次今年这样的灾情,入市的银子猛增,到时就不是二两银子三石米,而是一石米二两银子。
“殿下,您说得不错,信誉一旦坏了一次,百姓就再也不会相信了。”
银行是一个极为有效的收拢银钱的手段,有着定期的限制,普通百姓为了那几文钱的利息,根本不会轻易去取出来用。
王爷是在提醒和警告户部,如果不想宝钞的恶果重现,就必须管好自己的手。
白斯年点头表示认可,莫名想到二哥和小妹来找自己‘贷款’,隐约明白娘想告诉自己什么了。
银行背靠朝廷,贷出去的款项不存在收不回来的可能,这是绝对安全且有收益的方式。
贷款的收入比给百姓的利息高,多出来的部分足以用来维护日常开支。
只要不乱动百姓的钱,就可以长久地开下去。
“严伯伯,我觉得以后的银行,要请父皇派暗部的人一起来,里面的钱不能随便用。”
听到这话,严大人一时语塞,都不知道该怎么去评价。
晋王殿下,好灵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