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情，我整整筹备了2年。

…各种环节、细节我想了已经有2年了！

…但是光想是没用的，不去尝试，就永远不知道尽头在哪里，有怎样的风景，会不会有下一座山。

…我会一往无前，赌上一切！

…不到最后一刻绝不停息…

…即便有逆风，即便有荆棘，即便有巨浪滔天…

…即便…只有我一个人！

…”

说着说着，气氛变得悲壮了。

王右石隐隐有些触动，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其实，王右石看似脾气古怪，却是一个无比理性的人，他很少因为谁的一番话而受到影响，因为见惯了世间百态的他知道，说话说的漂亮的人太多了，真正能做好事的却屈指可数。

倒是韩墨一句普通的话让王右石破了‘防’，此时，他仿佛看见了自己曾经跟随的那位领袖，他总是身先士卒的…走在队伍最前面。

王右石缓缓站起，捏紧拳头，但…终究还是轻轻的松开了。

最后，理性回归，战胜了冲动。

王右石不再拿他准备的那套说辞，而是说：

“我承认你的想法很了不起，但是和现有世界的规则和秩序博弈，你有把握能赢得了吗？”

韩墨：

“赢不了，我就再造一个世界！”

王右石不敢再问，他似乎有点怕知道准确的答案…

…人老了，就是啥都束手束脚，想七想八…

…若是再年轻二十岁…

…不，十岁，若再年轻十岁的话…

…就撸起袖子跟他干了！

……

韩墨掌握了氢逆变的技术，若直接对外公之于众，虽然能获得巨大的名誉，但对于他正要去做的事情却反而没有任何好处，这道理很简单，因为他一旦成功了，便会阻碍无数人的既得利益者，这些人无比疯狂，会早早开始联手群起攻之。

声东击西，原由便在于此。

同时，韩墨想要找一个足够强大的合作者，这一点也无可厚非，可这个合作者是否愿意接受合作意向呢？

愿意是愿意，但是也有不情愿的成分在里面。

毕竟，这可是动摇旧规则的大盘局！

要知道，韩墨计划所构想的，并非是一步一个脚印的发展，而是科技一跃50年的大跨进，这种进步甚至甚至不能简单的用时间单位来描述，更类似从原始社会跳过封建社会一跃进入现代社会的跨越。

是否有充足的准备、是否有一往无前的决心、是否足够团结，这都是要画上问号的！

那么，到底跟还是不跟？…

王右石隐晦的表达了大多数人对此的态度，希望韩墨放慢脚步，重新谋划一个更稳妥的计划，但韩墨则表达了他的决心，虽然说的话也是雾里看花，但王右石这个级别的人是能听明白的。

有趣的是，这场谈话的节奏一开始控制在王右石手里，他‘仗’着自己的身份和优先开口权，适当的引导话题到他擅长的领域，但到越到后来，节奏反而潜移默化的被韩墨把控，他深知王右石的心思却从不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抛出一些佐证和观点，旁敲侧击的让王右石‘悟’出来和他合作的好处、利益。

不过归根结底，韩墨能对王右石产生影响，应该是一早就看出了王右石的真正心思。

王右石代表了很多人的利益，他不会轻易的透露自己的想法，但他本质而言也是鹰派，也对韩墨说的那个前方抱有期待，所以才会被那些话打动。

纵观整个谈判过程，韩墨所展现的技巧就算是资深的专家也未必能运用自如，他次次都能精准的踩到要害，却行云流水、不露痕迹。

……

王右石随行的人虽然全程亲历，但他们没有足够的阅历和智慧分析出这些，仿若在听天书，反倒是龙鳞后方监控这一切的指挥室里，有一个人看出了这场谈话的条条道道。

这个人叫龙平章，他刚刚担任龙鳞队长职务的，这也是他头一次和韩墨打交道。

……

一下午的交谈，当王右石从房间离开的时候，他是气呼呼的，还发了好大的脾气。

“狂妄、疯子！现在的年轻人，心比天高，简直没法交流，没法交流！！”

王右石的声音很大，他一路骂骂咧咧，搞得很多人好奇围观，有些刚来上班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同事，甚至都害怕的跑去叫保安了。

王右石身边的人跟着他也是战战兢兢的，生怕王右石一个脑热又说出什么惊骇的东西，给旁人听到了。

于是有人劝到：

“王老，这里人多，我们还是稍微…”

结果被王右石迁怒道：

“你们几个…哼，要是有人家一半本事，我犯得着退休了还被请回来受这种鸟气？”

“…╥﹏╥…”× 2

不过好在，王右石也就是碎碎念念，没放出什么大料，像极了小区里闹事的大爷。

来到楼下，又有人来迎接王右石：

“王老，谈的怎么样了？”

王右石同样没给好脸色：

“能怎样？年轻人觉得自己无敌了，没有对手了，无聊，所以像试试看能不能把天梯搬开，把众神殿推到，我能怎么办？把他关起来吗？”

“……”× 3

虽然平时王右石喜怒无常，但这么伸手打笑脸的…到底是受了多大的气呀？

不过上车后，王右石没一会儿突然开始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有趣，有趣，这样的人真是太有趣了…”

“……”× 4

这又是气又是笑的…

随后，王右石又自顾自的留下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明势则动、顺势则起、从势则舞；（半晌）势微则导、势空则造、势逆则改…这年轻人，不得了呀！！”

说完，想了一会儿，便打了个电话：

“…

…让他闹去吧，看能翻出什么浪花来。

…同时我们也要做好充分的准备，毕竟，我们这么多年积攒的家底，可不能让他给浪了…

…但无论如何，保他性命。

…东州大地，需要这样的人才！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