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面硕大的镜子中，司南的扭曲和癫狂展露无遗，而站在镜子前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的人是洵幽和以0515号形态现身的韩墨。

韩墨，“所以，你其实早就清楚他是灭世的人，却还一直纵容他？”

这面镜子，是北国之母所造之物，她早在传授死气炼体之法时便留下了后门，但凡通过她传授之法进阶的死气炼体者，都摆不脱这面镜子的监控，因此，司南自进入骸骨城堡后的一举一动，全都逃不过洵幽的眼睛。

韩墨是直到今天才知道骸骨城堡还有这样的‘黑科技’，但洵幽既然早知道司南是谁，却没对他有任何的手段和措施，这就让韩墨有些不解了。

韩墨，“你对灭世，难道是真的忠心？”

这话虽是韩墨问的，但他自己都不相信洵幽会真的忠心灭世，别的不说，洵幽待在骸骨城堡10年没有任何大动作，足以看出两人之间的不信任，这份不信任要么是灭世不放心重用，要么是洵幽不听从指挥，总之不会是君贤臣忠。

对此，洵幽的回答也极其简单：

“这些事情与我无关。”

这样的回答，也符合韩墨对洵幽一以贯之的认知。

洵幽成为北国领主是为了报答灭世对他和他母亲的恩情，这是为了他心中的‘公平’，灭世只以为他弑父是彻底投靠的投名状，殊不知他根本就不在乎世俗的眼光。自南约群英战后，灭世基本驱使不动洵幽，原因便是在洵幽心中，这份恩情已经还完，之所以不反，只是因为他对权位没有兴趣而已。

也正是因此，洵幽才会对司南的小动作装作没看到。

韩墨心中了然，对与洵幽这个人的认知也更进一步。

当然了，今天这两位的会面，肯定不是为了讨论司南这个小角色。

韩墨：

“言归正传，说回正题，你说的事我可以帮忙，但作为交换，你能给我什么？”

事实上今天的会面是洵幽主动邀请韩墨（0515号）来的：显然，洵幽看穿了韩墨的身份，最起码知道了他和古珐的真实关系，整个北国，他算是第一也是唯有一位，所以他才会绕开古珐直接找上韩墨，这一点是令韩墨没想到。

至于洵幽提的事，老实说，很合情理，但也很让人意外。

合理在于，现如今人人都看得出来洵幽的局面糟糕，所以他才会想要借助外面的力量，也实属正常；而意外的点则是在于，韩墨原本以为，洵幽早该没有人类的情感系统了，不过也不排除这件事情还有其他角度的见解。

不过对于洵幽的真实想法，韩墨确实好奇，但也并不在意，因此他直接了当的提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利益！

若是十年前，洵幽在北国风头正劲，利益交换自然不是问题，可现在，看看他还有什么？

灭世的提防，下属的‘造反’，唯一忠心他的人要么死了、要么被抓、要么被他伤透了心，唯一有血亲关联的两个妹妹也和他分道扬镳、渐行渐远…

洵幽似乎早有准备：

“我可以给你真正的亡灵之书。”

这话一出，韩墨也有些不淡定了。

虽然说踏雪就是北国之母的亲造的亡灵之书，这一点无论从事实角度还是故事角度都已经毫无争议，但韩墨一直觉得穷尽她毕生心血研究的产物，不应该只有这么简单、局限，现在洵幽这话一出，证明事情果然如他所料，没那么简单！

北国之母对亡灵魔法的研究精髓，与其说是一门魔法学问，倒不如说是她对灵魂领域的探索，这些东西韩墨自己捣鼓未必搞不出来，但是如果能得到，确实能少走很多弯路。

所以洵幽的这份利益交换，韩墨已经确实心动了！

不过心动归心动，做买卖的算计可不是这么简单来的。

要知道，洵幽以前阻止过韩墨（轩辕·墨）获取亡灵之书，甚至不惜差点违背自己一贯公平的准则，可见他对亡灵之书的重视，如今，却又愿意把它双手奉上，这里面其实也是大有文章的：显然，看到古珐这些年在北国搞出的那些亡灵魔法以及灵魂领域的大事件，洵幽也早就想得很明白，这本亡灵之书他藏与不藏的区别已经越来越小。

想明白这一层，韩墨露出笑容：

“你提的事可是会花我很多时间的，一本亡灵之书恐怕还不够分量，所以…，…”

韩墨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但洵幽并没有愤怒，他只是淡淡看着韩墨，等待着他的下文。

诚然，洵幽此时众叛亲离的局面显得格外凄凉，不过韩墨也明白，这只是旁观者角度的判断，洵幽和常人不同，他内心对此可能毫无波动，甚至感受都可能是截然相反的。

所以韩墨并不觉得自己此时的行为是在敲竹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