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姝摇头,“刚突然跑出来一只小老虎,被它抓了下肩膀,不碍事。”
说着又看向地上血肉模糊的人,惊奇道:“诶,这不是县令那蠢侄子吗,伤成这样了?其他人呢?”
“死了一个,其他都跑了,走吧,回县里。”谢珩道。
燕姝也觉得回县里好,至少荣昌医馆就杵在那里,老人和孩子的伤势都不轻,她的伤也还需要处理,自己熟悉的地方总要好些。
至于谢珩救回县里侄子的事她压根儿就没多想,若是被老虎咬死了那是命数该绝,但既然看见了,这人又罪不该死,送回去也行。
马车厢就只有那么大,躺着个受伤的老人,燕姝再抱着受伤的孩子,里面就真的坐不下人了。
谢珩只有和费妈妈左右的坐在车架上,至于半死不活的县令侄子,那就只有被扔在车帘与车架的狭小过道上了。
老人刚迷糊了一阵被惊醒后就再没闭眼,躺在那里喘粗气。
燕姝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想了想问道:“你们怎么会被老虎追?孩子身上这什么味道?”
没等老人回答,外面的谢珩道:“孩子身上是老虎的血腥味,应该是衣服被人动了手脚,沾染了幼虎的血,所以才引来大小两只老虎追杀的。”
燕姝听着又闻了闻孩子的衣服,果然有血腥味。
老人这才如梦初醒一般,愤恨的吼道:“肯定是那贪官,肯定是那群畜生!!我要杀了他们……”
燕姝赶紧将人安抚住,“别激动,你现在去什么都做不了!先养伤,看好孩子才是正事!”
安抚了好一番,老人的情绪总算稳定了一些,但一番激动后精神消耗了不少,燕姝竟然在他黝黑的脸上看到了几分苍白。
“你与我们说说到底怎么回事?今日受伤的还有县令的侄儿,说不定县令大人会过问几分。”燕姝道。
谢珩垂着眸子听里面人说话,不由得心里轻笑,还挺有心机!
听燕姝说外面躺着的人是县令的侄儿,受伤的老人先是一惊,然后赶紧道:“那,那我把位置让给县令家的公子……”
燕姝随意抬手,“不必,这不是个什么好东西!”
外面的谢珩也道:“老伯不用管他,倒是说说你们是怎么回事?你刚才说贪官?还有孩子衣服被人动手脚又是怎么回事?”
受伤老人这才将事情从头至尾的讲述了一遍。
其实他们一家本来在村里也算个富户,后来十多亩土地全被被强制的征用了,半分赔偿款没拿到不说,对方还看上了他不足十三岁的孙女,还将人抢走了。
因为对方势力大,据说与他们镇的县丞有渊源,长子就带着老婆子以求医的名义想来求助五品女官。
他是不放心长子带着孙子在官道上等待,谁知道竟然冲出来一头大老虎。
燕姝心中一沉,看来医馆的那个伤患多半就是这老人家的长子了。
但她什么都没说,怕吓着本就受伤不轻的老人。
外面的谢珩也是一时沉默,和燕姝一样选择暂时瞒着。
因为担心伤员失血过多,车夫也顾不得颠簸了,将马车开得飞快。
一行人总算是赶在夜幕时分回到了县城里,又一路加快速度的赶往荣昌医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