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疯癫书生被谢珩扯上马车走了。
留下一群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人,和听到动静赶来却人影都不见的府衙官差。
“那小娘子瞧着眼熟,好像……好像是燕氏快餐铺的东家!”有人道。
“对对对,是她是她,她家的菜多,好吃还不贵。”有人附和。
官差一听,哦,是谢秀才家的啊,那没事了。
“行了,别围在这里,都散了散了。”官差们开始维持秩序。
这边的疯癫书生在谢珩那冷肃目光的瞪视下也不敢疯了,跟只小可怜似的缩在角落,偷偷打量着这俩“凶残”的夫妻。
直到回了府中,谢珩扯着人进了偏厅,一把将他摔到地上。
“说说吧,闹什么呢?”燕姝冷着脸问。
书生不敢说,但在这压抑的气氛下最后还是没绷住,“哇”的一声哭了。
燕姝背过身,捂住耳朵。
被魔音穿耳好一会儿,燕姝才明白他在闹啥。
原来是看到了贡院外的告示,作为当时被地陷波及的考生,以为自己今科的成绩不做数了,所以就崩溃了。
燕姝和谢珩对视了一眼,都在心里叹气,就这承受力,哪怕真考上了举人进士的,又能干什么呢?
“你考学是为了什么?”在书生哭得差不多之后,燕姝问道。
“自然是为了老百姓啊,那些贪官多可恶,将来我要是做了官,一定让我的百姓都过上不被人欺负,吃得饱穿得暖的好日子!”说到自己的理想,书生脖子倒是梗了起来。
“呵!”燕姝一声冷笑,“就你这样?遇到不公欺负就只知道往自己身上捅刀子,我看你还是别做官了,怕将来你又这般承受不住,把你心心念念的百姓推出去挡刀呢。”
“胡说!你胡说!我就是被欺负的穷苦百姓,我知道日子有多苦,就算,就算我死,也绝对不会让百姓受苦的,你胡说呜呜呜……是我没用,都是我没用,辛辛苦苦这么多年还是被人欺负,贪官恶人的一句不做数我就当不了官了,呜呜呜”
书生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
燕姝简直头大。
“他初心还是好的,你别生气了,是认识吗?”谢珩听着她愈发粗重的呼吸声赶紧劝道。
“嗯,认识,但他应该没见过我。还在镇上的时候,我看这书生的族人顶着大太阳的卖菜搬货,累得半死,就为了给他挣束修。否则刚才路边看到他,我马车都不会停的,这样无能的人爱死哪儿死哪儿去!”燕姝拧着眉头恨铁不成钢道。
知道她说的都是气话,谢珩没有多劝,只是感叹一句,“如你所说,这也太面了,就这点承受力将来怎么做官?怎么保护自己治下的百姓?”
“行了别哭了,告示只说还需要定夺,没说就一定作废了。你看我夫君,他也在审定的范围内,你看他掉过一颗眼泪吗?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自己的天都撑不起来,也别妄想给别人撑起一片天了,我的话你好好想想!”
“你就在这里好生休息,想想你的族人,再想想你干出的事,对得起他们吗?对得起你心心念念的老百姓吗?”燕姝懒得跟他多说,撂下这番话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