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私屯战备物资算不算捅破天的大事?”燕姝当即道。
“……你说什么?”许大人不悦的神色顿时收敛,换做了严肃和愤怒。
“谢娘子可知这话说出来得负什么后果?念你是个无知女眷,今夜之事本官不与你计较,请你兄长赶紧带你离开吧。”
燕姝没有被他的官威吓退,而是道:“葛村十多户百姓为何会迁出来,想必许大人并非没有一点怀疑吧?”
“本官的子民自己不知道管吗,要你来多事?若是被那些畜生知晓了,你和家人焉有命在?!回去!”许县令一顿呵斥,然后看向魏征,“魏族长该是个知晓分寸的人。”
在许县令第一句“要你来多事”出口时,那一瞬间燕姝有些失望,觉得自己不该看走眼的,后来才知许县令是在担忧她的安全。
“大人不必苛责兄长,兹事体大,民妇不能明面报官,只能求兄长领我私下与大人相商。”
“大人,民妇自是看重一家的性命,可说到底,民妇一家是小,夫君被人盯上算计也不是什么顶破天的大事,可您素来廉明仁善,难道连治下的百姓都不顾了吗?!”
燕姝紧紧盯着许大人的眼睛说道。
许大人深吸了两口气,愤愤然的看着燕姝,随后就像是一只扎破了的气球。
“本官,本官想着拖一拖,或许他们就将东西都转移走了呢?好歹也等放了榜再说……”许县令面露丧气的道。
“本官何尝不知那些人那些东西就是定时炸药,但只要一日没炸,百姓们就一日是安全的。可是本官无能懦弱,不敢跟他们有任何冲突,只能装傻充愣,但求上天怜悯,放过我一府的无辜百姓……”
燕姝这才明白,原来许县令早就知道葛村的猫腻,也知道贡院地陷并非天灾。
可这样一味的逃避也非良策,那可是真真切切的炸弹,一旦爆发别说这一府的百姓了,怕是国家根基都得动一动。
“许大人,我且问你,覆巢之下安有完卵?”燕姝直接挑破道。
“……”许大人没说话。
“前两日的公告,想必大人也知道其中的猫腻,若不彻底的查明白,恐怕影响的就不是谢珩一人,而是整个省府考生的前程。”
“再加上这又是地道又是战备物资的,许大人,若再装傻充愣下去,会有什么连锁的后果你我都清楚。所以,还请大人协助,护我夫君及考生成绩,护我府百姓安康!”
燕姝说完后深深作揖。
“你,你这妇人!谢秀才也是,好好的一书生哪里惹这么多的事,你们……”许县令被感觉自己像是鸭子,正被赶到熊熊的火架子上。
“我们夫妇从未主动招惹过别人,还请大人明鉴。”燕姝再次行礼。
这受害者有罪论的黑锅她和谢珩可不背!
“你……牙尖嘴利的。你们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许县令气哼哼的责怪了一句,然后颓然的坐到床边,“你们派来的人说得颠三倒四,谢夫人,你再给本官解释清楚些。”
燕姝心中一喜,知道许县令这是同意插手了。
见魏征向她点头,燕姝便将最开始怎么发现那地道,今日带着嬷嬷两次探听,以及王参将他们内讧,和她与谢珩带人清理地道的全部过程都大致说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