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已经做好了“大出血”的准备,只为救他那蠢货侄子一命。
谁知燕姝又用那愤然不赞同的表情看着他,“大人你到底都在想些什么?既然是我要选铺子要建私塾,当然是我自己出钱啊,就是提前跟县令大人请示一下,免得以后麻烦而已。”
县令心中暗骂,娘的这贱人,又摆了他一道!
说什么请示?分明就是怕他捣乱,提前威胁来了。
“本官乃一县父母官,自然也是要出一份力的。”县令忍着滴血的心说道。
“既然如此,民妇也不好驳了大人的爱民之心,那就劳烦了。”燕姝面上十分客气,起身向县令行礼。
县令是忍了又忍,牙齿都发出了“咯咯咯”的响声。
就在县令要绷不住的时候,燕姝起身了,“民妇出来已久,恐家中夫君担忧就先走了,剩下的事麻烦魏大人。告辞。”
县令那一句“站住”差点脱口而出,想明白燕姝这是松口了,心里一时五味陈杂。
要感激她放过侄儿吗?那可是自己用真金白银和权势地位换来的!
就他娘的生气。
还不能说。
“既然苦主不再计较,下官也就不去叨扰府尊大人了。大人请稍坐片刻,下官这就去放人。”魏县丞也懒得跟他多说,打发了一句就走了。
县令更是气得差点昏了头,说什么去放人,随便派个差役去不就行了,这是把他当瘟神躲呢?就这么点破事儿还想去叨扰知府大人,一个个的咋不上天呢?
可无论他如何愤然都没用,此时偌大的厅堂里就只剩了他一个人,甚至连个添茶倒水的都没有。
好在等待的时间也不长,小半个时辰后就有差役来请他,说犯人已经放出来了。
听到“犯人”一词的时候,县令差点砸了手中的杯子,但还是忍住。可等出门看到全身脏如乞丐,浑身发臭,伤口腐烂的侄儿时,他终于还是没忍住爆发了。
“你们就是这样看守犯人的?把人折腾成这样?”县令几乎是暴吼出声。
来过燕姝家的那差役恭敬行礼。
“县令大人,我们自始至终都按照律法看守,犯人进来后就认罪画押了,我们从未动过他一根手指头,他的伤是进牢房之前受的,可赖不到我们头上。”
“一个小小的差役,还敢顶嘴?”县令扭曲着脸呵斥道。
差役依旧不为所惧,“县令大人,小人虽只是一名差役,却也是正式领公粮的朝廷末官,大人别是看错了前朝与新朝的律书吧?再有,我们一没打他,二没骂他辱他,一日三餐也给了,难不成还要将个罪犯当祖宗供起来?”
县令:“……”
“疼,疼……”担架上的人细细弱弱的嚷着。
县令担心侄儿,也没了心思跟个小差役再争辩。
关键是也争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