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珩哥儿,你这傻孩子,咱们是一家人啊,节约下来的税不都是咱们的吗?听话,明儿就跟我去官府把田地过户了,免得被人说考中了举人就不认娘家的穷亲戚了。”
听到这胡搅蛮缠的话,燕姝忍不住皱了眉头。
其中有个心思灵巧些的媳妇子推说家里有事,从旁边的护栏翻了出去,燕珩看着她一路小跑的离开,心里有了计较。
燕姝走上前,握住了谢珩的胳膊,踮着脚尖在他耳边说了一句,“别着急,有的是人为咱们出头。名声是不当饭吃,但没必要为这样的人折损了。”
谢珩眼中的杀意渐渐退去,嘴角扯起了一抹讽刺的笑容,就看着男人自顾自的在旁边表演着一家血脉情深。
果然如燕姝所说,没过多一会儿,就有七八个中年汉子敲响了篱笆门。
“珩哥儿,听说有人来闹事了?”
看见一窝蜂进来的高大汉子,每个人都怒目的瞪着他,男人的腿肚子都在哆嗦。
“珩,珩哥儿,你这是做什么?我可是你亲舅舅……”
男人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村中的汉子给打断了,“什么亲舅舅,珩哥儿和他娘在咱们村子住了二十余年,咱们可从来没见过你这号人。”
“就是,我们从来没见过你,怕不是见我们家珩哥儿有出息了,来打秋风的吧?”
“滚滚滚,你个外乡人,滚出我们村子去!”
都没让燕姝和谢珩多费心思,村里的汉子就将男人如丧家犬般给撵了出去,那只秃毛的老母鸡在推搡中还被踩死了。
等把男人赶走,其中一个年岁大些的汉子折返回来,拍了拍谢珩的肩膀。
“珩哥儿,我们知道这些年你和你娘过得苦,我们是没什么能耐,但平日里对你多少还算有些照顾的对吧?”
谢珩点了点头。
“前儿个去隔壁村看戏,听他们说了一句什么恩什么报,我们既然对你有恩,你也得报答对不对?”
谢珩的心渐渐有些冷了,他承认,村里对他们母子是有那么一点点的恩情,但在三年前土匪入村的时候,他就十倍百倍的偿还过了,而且这个人当时是知道内情的。
见谢珩没说话,汉子就以为他是默认了,“哈哈,那就好,那就好,珩哥儿你放心,你和你娘既然二十多年前就入了咱们村子,自然都是一家人。”
“我们呢也不是那不知足的,就是想着你现在考中了举人,名下的田地能够免税,不然就将村里的土地都挂到你的名下吧,这样咱们也能够免了一大笔的税收,你说是不是?”
谢珩还没有说话,随之赶来的两位族老便又开口了,“狗蛋子说得是,咱们呢也不求别的好处,能少一点税,大家也能吃饱一些,就当这些年村里对你们母子的庇护了。”
若说前面的汉子还多少打点儿恩情牌,说话委婉带点商量的意味,还不让谢珩这么反感,那此时二族老这一番理所当然的神色就让他彻底皱了眉头。
“二族老,三年前的土匪事件,别人不知道您老人家还不清楚吗?你们先扪心自问,恩情我是否已经还完了?”谢珩冷冷淡淡,都没有请他们进去坐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