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重伤,请通融。”谢珩怕又严查,问他们什么时候出去,干什么去了之类的。
这些不是不能说,只是路上虽有治疗,但燕姝的伤势也拖不得了。
检查的还是当日他们来时的那个官兵,看了谢珩一眼,又示意婆子掀开被子一角,豁然一惊。
“魏大姑娘?!”然后立刻对身边的同伴道:“快,快抬担架来,准备的大夫呢?快把人带来。通知上面,魏家的新族长回来了,伤势严重。”
饶是一向谋定而后动的谢珩,此时都有了一瞬间的茫然,随后想到了那两名凤卫,除了他们俩,信鸽都没那么快!
既然是太后插手了,看样子是要保他们,谢珩心中一直提着的那口气松了下来。
燕姝很快被安置到城门楼里专供来往节使休息的房间,虽然她一个皇商族长算个屁,但谁让是上头亲自发的话呢,谁也不敢置喙和怠慢。
燕姝还强撑着,想要回家,因为到了自己地方才好继续跟杨大人联络,给太后卖惨求赏赐,这个族长的位置她必须要拿下来。
可她再着急都没用,大夫一针下去她就彻底的晕了。
“你!”谢珩杀气迸现。
大夫却像是遭遇过百般雷雨袭击的人,在谢珩这点忐忑杀机面前半点感觉都没有,只没好气的解释了一句:“自己都是个习武之人,难道不知受伤过重的人强撑力气是最耗费生机的吗?贵主子可是说了,她有万一,老朽的这颗脑瓜子也别要了。”
谢珩撤回手,他听明白了,这位大夫来自大内,还很有可能是太后亲自派出来的。
这倒是让谢珩略有些惊讶,看来太后对他们除了皇家免不了的防备利用外,多多少少还是存了真心的。
还有宫中的大夫就是厉害,只看他两眼就知道他是习武之人,看来以后还得要多注意些才是。不过这些都不是现在要考虑的,最重要的还是燕姝的伤。
不久之后医婆为她处理了伤口,简单擦洗换了干净的衣服,大夫又把脉,灌了药。为了不打扰病人休息,除了谢珩外,就只有一个随时听候吩咐的医婆顿在门口。
谢珩伸手,想要去给燕姝理一理耳边的鬓发,可伸出去的手又颤抖着缩了回来,听着燕姝迷迷糊糊中不断呢喃的“兄长”,一时之间心中是百感交集。
他有时候都在想,若当初燕姝先遇见的人是魏征,那……魏征家里乱,可他的未来就不惊险吗?
想着燕姝对母亲的好,给他的帮助,给他做的衣服,这些时日的生死相伴,这样重情重义的女子,真的不该被他拖累……
就在谢珩心中百感交集的时候,那熟悉的官兵又护送着一个身穿蓑衣头戴黑帽的人进来,然后还十分警惕的关上了房门。
“杨大人?”谢珩有些意外。
杨大人“嗯”了一声,凑上前看了燕姝一眼。
也没解开自己身上的累赘东西,只递给谢珩一个令牌,“等她醒了把这东西给她,告诉她,太后都知道了,让她自己看着办。”
谢珩接过令牌,替燕姝向太后道谢。
“若非你们立功颇多,太后不忍功臣惨死于家族争斗,定不会管这些闲事,以后注意些。”杨大人语气不是特别好,说完话又看了眼燕姝后便即刻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