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妈妈没有理会那几个大风雪还看热闹的,只把燕姝的话一字不差的说了一遍,然后道:“何娘子,我好意提点您一句,现在照顾好儿女才是您最该做的事,别因小失大,后悔终身。”
此言一出,本来那几个看热闹说燕姝狠心的,责骂的话都有些说不出口了。是啊,这大风雪的,再怎么有仇有怨的,带着未出阁的姑娘和六七岁的小孩,衣衫单薄的跪风雪里,也不怕给孩子们冻着?
费妈妈说完话就要走,大冷天的,反正她是不乐意在外受冻。
“虚伪!不就是那次我说了她两句不敬夫君,让读书的夫君日日陪她出门闲逛吗?怎么就,就这样呜呜,爹爹,我爹爹就,就被她杀了呜呜……”魏明心说着让人误解的话,哭得像是要抽过去。
一听她这话费妈妈可不乐意了,“心姑娘,那日你到底都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就算不清楚,还有南宫家的姑娘在呢,你可别说三分留七分的故意引人往歪处想。再说了,我家姑娘会跟你一般见识,莫不是太看得起你自己了。”
“行了,都走吧,我家姑娘向来说话作数,她既说了懒得搭理你们,自不会多看你们一眼,也无需担心事后会找你们麻烦,她嫌辱没了身份。”费妈妈的话毫不客气,也是把话摊开在了明面上。
然后就再没理会这些人,甩袖子道:“关门!”
燕姝见她脸色难看的回来,就问:“没走?”
“不知道,我让关门的时候还在雪地上跪着呢,您说怎么有这样做母亲的?丈夫没了,不是孩子重要吗?”
“还有那个心姑娘,扯什么当日得罪过您,然后您就杀了她父亲,听得我直想冲下去踹她两脚。”
费妈妈越说越生气,脸都给气红了。
又过了两刻钟,费妈妈脸都成了河豚,“姑娘,那娘仨还没走呢,我见那小的都哭不出来了。”
“你去给他们扔件衣服,让他们赶紧走,若是再不走,你便差人去官府说一声,别到时候人冻死在我家门口,传出去可不好听。”燕姝也有点窝火了。
费妈妈又风风火火的出去,扒了自己的衣服让小男孩身上,“我再说一遍,赶紧走,否则冻死了我们家可不负责任!”
“呜呜呜,我苦命的孩子,你们爹爹被人杀了,我们只是想要个全尸而已,咋这么难啊,老天爷啊……”何氏一把将费妈妈扔的衣服掀开,抱着早就冻得瑟瑟发抖的小男孩哭得肝肠寸断。
“魏二爷是怎么死的,官府自有论断,少在这里红口白牙的污蔑人!还有尸体现在都没送回来,要我们从哪里给你变一具出来?回去等着吧,就这两日了,我家姑娘可没有折磨尸体的癖好,定然是个全尸!”
费妈妈是真气着了,拿了扫把就要赶人。
“杀人了啊,谢夫人要杀人灭口了啊,连我们孤儿寡母的也不肯放过了啊……”何氏穿着重孝,柔柔弱弱凄凄惨惨的哭。
几个揣着手躲在廊檐下看热闹的人虽然也觉得她做得不对,都说等尸体回来就还她的,还这么带着孩子闹。可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要想俏一身孝,尤其是这种徐娘半老的柔弱女人,看得其中两人是心里直痒痒。
“不走是吧?来人,去请巡防司!”费妈妈耐心告罄,吆喝了一声跟随而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