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姝在四房守了一夜,直到沁心的病情稳定,她才打着哈欠往自己院子走。
此时已经日上三竿,皇帝也揉着脑袋在听御笔们的禀报。
“她真如此说?”皇帝问。
“是,是她亲口吩咐戏楼管事的。”
皇帝摆摆手让人下去了,又叫了另外一拨人来问燕姝最近的动向。在得知戏剧是燕姝自己写的,让自家戏楼排练的,还有些传言也是她找人放出去的。
皇帝只觉得头疼。
他不能责怪燕姝作为女子不安分,但烦心那倒是真的。
突然想起燕姝那日朗朗乾坤的拦着他,跟他说要留在京城三五年,有仇要报。皇帝就更觉得脑门子上的青筋突突乱跳了。
那丫头要报仇的对象不会是罗丞相吧?
既然有了这个怀疑,皇帝自然是马上吩咐人去调查了。
此时的皇帝还没有想到谢珩的身上,只让下面的人探听燕姝的身世,和谢丞相是否曾经作恶被燕姝看到过,不然哪来的这么深仇大恨的啊。
要说燕姝的这一出舆论攻击,简直是给罗丞相一个暴击,炸得他脑袋嗡嗡直响。
短短几天时间,当朝左丞相宠妾灭妻,苛待正室,甚至曾将正妻打流产的事都纷纷被扒了出来,简直跟戏剧来了个完美交融。
然后燕姝又派人带了波节奏,让罗丞相被外界对他负面议论越来越多。
正月十六开朝。
尚未到时间,官员们都还在外面等着入朝觐见。
平时罗丞相身边总是少不得巴结说好话的人,今日却可以说是门口罗雀,别说其他人离他八丈远了,就连“交好”的官员也不那么热情寒暄了,这让他心中很是不悦。
“罗丞相,最近可是个大红人啊,哈哈哈。”右丞相拖着老迈的身体,缕着花白的胡须上前“寒暄”。
罗安泰:“……早前听闻您老又病了,今日怎么来朝了?”
这话是说,你一个快死的人来凑什么热闹?
但右丞相并不把他的无能狂怒放在眼里,又哈哈一笑,“老夫虽年老体弱,但也是关心国事的,当然了,也有能力安稳后宅,不让皇帝忧心。”
罗安泰皮笑肉不笑,“您老人家的后宅又没多少人,自然是好安稳的。”
这话是说右丞相家中子嗣单薄。
两人脸上都带着如春风般和煦的笑容,你来我往的句句机锋,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什么忘年交在愉快叙旧呢。
时间不早,太监起了鞭子后,新年第一场朝会开始了。
皇帝脸色不愉,先是驳斥了几份奏则,这才看向了罗安泰。
“罗爱卿,你可知今日朝会朕为何会宣召你来?”皇帝问。
罗安泰正在闭门思过,今日若非皇帝传旨让他来,他此时是没资格站在朝堂上的。这么一问,就是明晃晃的在打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