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六十八名考生,除了谢珩和另一位朝中重臣之子,其余人都可以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历朝历代的殿试几乎都是和民生相关的考题,无非就是税收,徭役之类的,总之就是些重要却又长时间无法实行,又容易扯皮的事。
但这一次全然不同。
第一题倒是符合常态,能进大殿的这些人胸中都是有墨水有考量的,答起来也不算难。
从第二题开始众人就迷茫了。
女子科举?
有人只是单纯的疑惑,思考皇上提这个是否真在考虑提高女子地位,真在认真思索可行的方式方法。
可也有些老古董,疑惑反对,什么时候女人也能科举为官了?牝鸡司晨,就不怕国家陷入动乱吗?
可他们也不傻,皇上既然提了肯定就是想这么做的,但凡不想这一届白考甚至惹怒帝王,就算不赞成那也得往赞成了说。然后再吹嘘一番皇上治国有方,对百姓一视同仁云云。
至于第三题,几乎所有人都不知道指的事谁,可这牵扯动摇国本的人物,那也得是朝堂数一数二的人物,就那么几个,他们哪里敢得罪?
即便知道皇帝是有心想动,他们也不敢明着支持,不过是不清不重,顾左右而言他的扯一些苍蝇蚊子腿大的小事。最后自然也是吹嘘皇上勤政爱民之类的。
当然,这前三题都还能勉强应付,最多就是文字间的权衡,左右不得罪罢了。
可后面这两题是什么意思?
什么国难?什么重建?
没人会觉得皇帝是没事诅咒自己,难不成真的出了什么可能要灭国的大事?可他们怎么一点风声也没听到?
不说他们,就连那个重臣之子也是满脸迷茫,但止不住心中的惊涛骇浪。
到了第四题,皇帝见下面的人许久都未动笔,只有谢珩一人在慢条斯理的磨墨,脸色沉着冷静,却又一个字不往上面写。
“罢了,最后两题就留给众位学子思考交流吧。今日的殿试就到此处,名单三日后公布,谢珩,范林,梁君成,你们三人留一下,其余人都回吧。”皇帝揉了揉额头,遣退了大殿里的学子们。
众位学子陆续出去,有暗中松口气的,有额头依旧冒冷汗的,也有不甘心的。
能走到这一步的都是些聪明人,自然知道被皇上点名的三人若不出意外的话,就当是本届科举的三甲了。
虽然考生们都走差不多了,但殿试并未结束。
皇帝先是问范林,“你是范老的嫡孙,应当局势更敏锐些,刚才朕见你也有思考,你来说说。”
范林:……
他是有思考,可思考的都是国破家亡后他们一族人该如何生存,又该如何在力所能及的前提下保住更多的人。
但这些他不敢说。
到底是重臣的后嗣,大场面见识多,还算稳得住,有些话不能说,他就挑能说的。
于是上前作揖道:“回皇上的话,学生前年与祖父前往邯城赈灾,才知灾后重建是怎样一个浩大又繁琐的工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