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初虽是家主,可每逢大事,还是请老太爷把关定夺,可他还是小心翼翼询问道:“阿爹,现在动用内府关系,是否早了一点,现在京城局势扑朔迷离,金兵攻势日渐紧迫,观望观望,是否更加妥当,望阿爹明示?”
“哼,三十多年,我赵家声势日衰,固然有大局所困之势,主要原因,就是你处事不够果断,前怕狼后怕虎,犹豫不决。倘若倒退三十年,不,哪怕就是二十年,殿前司岂是小小王宗濋之辈觊觎所得。你啊……”赵老太爷情急之下,也顾不得小辈和外人在场,痛斥赵初起来那是一点情面不讲。
见老太爷发怒,赵初和赵子亮赶紧称罪。梁景是客,初次登门,本设座作陪,但梁景坚持自己是小辈,在旁侍立,现在是回避不是,站着也不是,颇为尴尬。
看到梁景窘状,老太爷哈哈大笑,道:“让梁小哥见笑了,子亮差事不错。初儿不要怪爹爹,我是心有不甘啊。你也不易,说归说,三十多年来,你忍辱负重,随未进尺寸,但能让我赵家不倒,也是大功一件,也就是你能做到,为父心中自有分寸,你且坐下。”
一席话,赵初已是热泪盈眶,只是在父亲跟前不敢失仪。赵子亮扶着父亲坐下,自己和梁景在一旁侍立。
老太爷站起来,显得兴致很高,兴冲冲地说道:“当初只是考虑让这兄弟俩出去避一避风头,倒是没有别的想法。现在不一样了,我们要尽快行动起来,这是我们赵家唯一的希望。梁兄弟和老二一起出生入死,我也就没有当你是外人,有些话,也不必回避。康王殿下非同常人,说到武功神勇,东京城皇室圈子里比比皆是,可是真正上过战场,见血厮杀的,康王乃是第一人;更难得的是,康王的驭兵之强悍,政事之远见,老夫纵是历经三朝,久经沙场,也是深感钦佩。我赵氏宗室,需要这么一位王爷,我大宋,更需要这么一位王爷!”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赵初一眼,吩咐道:“初儿,一会儿传令下去,按我刚才的吩咐办理,任何人不得违令!”
“子亮,你和梁景过来。”老太爷对二人说道。
赵子亮和梁景走上前来,老太爷一手一个,拉住二人,语重心长地说道:“你二人结伴而来,承蒙当今官家垂爱觐见,是份殊荣,亦是责任。你们是经历过战场的生死兄弟,我这把老骨头,当年也是血海里滚出来的,知道这份情谊的珍贵。梁兄弟第一次来我赵家,又是子亮的兄弟,该送一份礼物才是,不知小兄弟善用什么兵刃?”
不等梁景说话,赵子亮眉开眼笑地说道:“爷爷,梁兄弟刀使得好!”
“哼,不用你说,我听梁兄弟的?”老太爷瞪了赵子亮一眼。
“爷爷,我就是一打猎的,攀岩过涧的本事有一些,石头扔得准一些,上山打猎时,倒是离不了一口刀开路,也就是力气大些,不曾拜过师傅。”梁景倒是有一些不好意思,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只好实话实说。
“哈哈哈,一看就是个实诚孩子,我喜欢!”老太爷爽直的性子展露无遗。“初儿,去我的书房,把‘秋月’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