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木肩膀的伤很重,可以勉强骑马,尚不能作战。饶是如此,他还是尽心尽力,每天都要率兵沿着东京汴梁城巡视。小队的哨骑已经撒到黄河南岸,和北岸留守的挞攋遥相呼应,所有交通要道巡查非常严密,不少宋军探子纷纷落网,大部分都是城里撒出去求救的,二皇子严令不能放过一个。哲木也知道,再严密的网,也会有漏洞,他只是希望把这个漏洞堵到最少和最小。
接到卜力温战报,哲木很兴奋,但并没有因为只是区区几个人而轻视,他关注的是,居然有人来接应先前的两人,而且合兵之后,毫不犹豫,一直向黄河南岸急速移动。想起二皇子的叮嘱,他认为这里面一定有猫腻。
哲木不光是作战凶狠,还是金兵里为数不多的几名有头脑的猛安之一。他并没有急于出兵包抄,而是先派出亲兵过河和挞攋联系,请挞攋派兵在黄河北岸巡查,切断所有渡口、道路,随后兵分两路,一路沿河岸自西向东围堵,一路抄近路在前方堵截,力求抓获这几个宋军细作,他相信,一定能问出不少东西来。
哲木远远的就看见,被追杀的几名宋军狼狈奔逃,后面的金兵猛追不舍。他急而不乱,下令中军在前方旷野处列阵,先护住左右两翼,自己率中军堵住了中间大路,又派出两骑小队迂回,和卜力温追兵汇合,包抄对方后路。
前军已经列好阵势,军阵森严,堵住去路,哲木在亲兵护卫之下,来到阵前,他要亲眼看看这几名宋军细作,到底有什么不同。
“弟兄们,咱们有麻烦了!”秦风勒住坐骑,对随后的几人说道。
“秦大哥,咱们怕麻烦吗?”吴进孝笑道。
“吴老二,来人怕是不简单啊,把路堵得死死的,这是要留下我们哥几个的阵势啊!”赵子亮接着话把说道。
梁景没有说话,骑马提刀和秦风并排站在前面,低声道:“秦大哥,我们得拼死保证赵二哥回去,他有要事在身,必须回去面见王爷!”
秦风扫了一眼梁景,道:“我晓得,王爷嘱咐了。梁兄弟,刀不错啊!哪来的?”
梁景从心里深处,真是佩服这哥几个,都这时候了,还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倒是自己,有点沉不住气了。
两军阵前,此时出奇的安静。双方知道,越是大战前的安静,往往意味着激烈与凶狠的战斗前兆,不少战马,不停地跺着马蹄,稍显着一丝不安。
秦风骑马在前,梁景和赵子亮稍后一个马头在后,秦风低声说道:“金狗的统兵官不简单,布阵很有层次。到现在没有下令箭雨覆盖射击,这是要活捉咱们哥几个,也好,至少还有机会冲出去。吴老二,把你的‘卷毛骢’给子亮,有机会,冲出去!”
赵子亮刚想说话,被秦风和梁景同时狠狠瞪了一眼,乖乖的和吴进孝换了坐骑,他知道,现在,可不是矫情的时候。自己虽然官职大过众人,但秦风是王爷指定的接应小队负责人,按王爷的规矩,他要服从秦风的指挥。
“弟兄们,拼死,也要护卫子亮冲出去。”秦风长刀所举,劈向前方,口中一声长啸:“近卫亲军!”
“所向无敌,杀!”一股杀气在旷野陡然升起,直指金兵军阵而去。
哲木霎时感觉周围的空气像被禁锢一般,寒气浸骨而入,不仅打了一个哆嗦,心里叫到:“好重的杀气!”但宋军再厉害,也只是七人而已,他不相信会出现奇迹。
瞬间,裹着透骨杀气,如利箭穿心一般,七人箭矢小队已经杀到阵前,哲木早已进入阵中居中指挥,牛角号中,中央大盾金兵忽然闪开一道通道,列向两边,封住了左右,秦风等七骑风驰电掣般闯了进去,金兵盾兵霎时封住了入口。
秦风率众冲入金兵阵中,就被金兵一队披甲兵围了上来,这队金兵俱是长兵刃,不是狼牙棒,就是镔铁棍,这是哲木大帐亲军,挑选的都是身高力大的彪悍力士,轻易不会在军阵中出现,为了生擒这几名宋军,哲木下了血本。
但秦风等几人,岂是寻常宋军,看到金兵举起兵刃恶狠狠扑上来,秦风左手已经抄起手弩,向后挥了一下,马头偏右带过,“嘭嘭嘭”弩声连续响起,左侧扑上来的金兵被射翻了一片,挂上手弩,在右侧金兵愣神的刹那间,一片寒光闪过,马队呼啸而过,留下一地断臂残肢和滚地嗷嗷叫着打滚的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