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景借此机会,干了两件大事,一是拓宽主城区南北东西四条主城道路,二是家家户户挖地道互通,街坊四邻相连,街道相连,社区相连,这还是梁景当猎户时,追杀一只猪獾时发现,这货居然一洞四口,着实让梁景费了好大的劲儿才逮着。他就琢磨着,把这个法儿用在城里各户的联防自保上,便下令先在谢诚的街区试行,别说,还真有点样子了。这要让赵构看见,会惊呼“地道战”提前几百年出现了,恰恰也在这个地区,不能不说,历史的巧合,在一定程度上,真是带有一定的偶然和必然。
梁景现在的警戒哨,一南一北,已经撒出去三四十里了。站在城南高处的山坡之上,堪堪能望见韶合大营,但不敢再逼近,金兵的巡骑警惕得很,现在植被稀疏荒芜,一不小心,就会被发现了。
中山府城北二十里一处高地,小山坡地势不是很高,但很陡峭,上面孤零零一棵枯树在寒风中摇曳。树旁边一处地窨子,也就是一个黄土包,被积雪覆盖着,远远望去,和大地浑然成为一体。地窨子里,两个年轻小伙子裹着臃肿的棉袍,守在了望口,盯着远方的大路。这是中山府放出去的了望哨之一,由民兵值守,一天补助一百文,现钱发放,这个钱,还不是谁想挣就能挣的,用谢诚的话讲,要“审定”才行。
今天是谢诚的老街坊谢老牛的大小子谢天宝和街坊谢顺的二小子谢志值守,谢诚居住的大车店这条街,姓谢的居多,都是不出五服的亲戚。这两小子都是谢诚看着长大的,所以作了保书,加入了民兵。
这俩货看着梁景带的近卫一个个龙腾虎跃地进进出出,早红了眼,拉着谢诚“叔、叔”地叫个不停,拗不过,答应作保加入民兵。要知道,梁景的军卒是从民兵、辅兵、正兵一路选拔上来的,最低一级也得是参加了民兵组织才行,因为民兵,必须有人作保才能加入,而保人,一条街,只有一个德高望重者才有资格。
“天宝哥,你饿不?”谢志揉了揉叽里咕噜叫的肚子,问道。
“我说二狗,你就是个饿鬼投胎。”谢天宝嘴里说着,手里却递过一块饼,“吃吧,谢叔来时给带的,就知道你是个吃货。”
谢志一把抢过来塞到嘴里,巴咂巴咂嚼着,嘴里含糊不清得嘟囔着:“我就知道天宝哥有吃的。”
“嘘!有人。”谢天宝突然拉住谢志,眼睛紧紧盯着前面,只见远处的大路上,两匹马并辔而行,马上之人,一个粗壮魁梧,一个清癯消瘦。
再往后仔细瞧了瞧,谢天宝低声说道:“就两个人,从北边来,我盯着,你去发讯号。”
谢志急忙悄悄起身,出了地窨子,来到山坡高出的枯树旁,把树身轻轻晃了两下,过了一会儿,又晃了两下,如此做了三次,等看到远处另有一座山坡上,一棵枯树开始晃动起来,才悄悄返回潜伏之处,继续监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