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正笑了,有求战之心,队伍就好带。遂扶着墙头冲苏定乾喊道:“苏老三,仗有你打的,别到时候掉链子,再把炮车校正一遍,别他娘的到时候砸在老子头上!”一仗下来,都是满口粗话,反倒觉得颇为亲切。
和苏老三打岔几句,周正心里又平和了一些,抬头看看天空,怕是要下雪的样子,回头嘱咐亲兵:“传令下去,让张继多送些柴火上来,另外,送一百坛酒上来,等天黑了,让弟兄们喝口热酒,暖暖身子。”
随后,他接过亲兵递过来的大饼和用木勺舀过来的肉汤,狠狠地咬了一口,抓紧时间吃一口是一口,从早上到现在,他还没有正儿八经吃过一顿热乎饭,一口热汤下去,好像身体热乎了一些。
“炮击、炮击、金狗攻城啦……”观察哨扯着嗓子喊叫着,“轰……”的一声巨响,一块磨盘大的石弹狠狠砸在城头上,紧接着,石弹如雨,金兵的第三次攻城,全面展开。
冒着如雨落下的石弹,周正扒着垛口向城外望去,心里不由得一沉,金兵这次攻城,明显和前两次不同,黑压压的,足有一个万人队,这是要拼命吗?
肖战的弓箭手正在全力拉弓激射,第一批箭雨已经覆盖了目标区域,从天而降的箭雨把金兵的队形射出一个个凹陷进去的大坑,依然挡不住金兵狂奔的脚步,拔里速学乖了,人手一面大盾举在头顶,这让肖战的箭雨大打折扣,神臂弓虽然弓硬箭疾,但依然被金兵逐渐迫近城下的三号标线区域,这已经是神臂弓的极限,要想射中,只有扑上来,全部上城墙,可是,你以为金兵下面的三千弓箭手是吃素的吗?就等着你上来呢,对射,金兵从来不怵任何敌手。
周正看看漫天下落的炮石,没有丝毫减弱的阵势,心里一横,冲后面大喊:“陈道,给苏老三发信号,三号区域覆盖性炮击,让他瞄准了。”
眼看后城墙上红旗接连闪动,不一会儿,头上呜呜的风声响起,大小不一的石弹纷纷落下,砸向城外,周正看看弹着点,向后吼道:“打远了,配重减三,用撒星炮。”
红旗再次挥动,不一会儿,第二波弹雨落下,堪堪砸在金兵的队伍里,瞬间被砸得人仰马翻,倒下一片。但也有一些因为射距太近了,落在城头上,但更多的是砸在金兵的队形中,这次,炮击的效果格外的好,金兵后续梯队被劈头盖脸砸中,死伤一片。
“呜呜呜……”急促的号角响起,金兵开始不顾天空的箭雨和石弹,开始急速前行,前锋军已经开始拼命蹬城,东、中、西三个区域,放眼望去,全是黑压压的金兵衔刃而上,不时有云梯被推翻,金兵扑通通跌落,却又马上竖起另一架云梯车,继续蹬城,每一段城墙,每一处垛口,都有守军探出身子,或用石头,或用檑木,或举枪,或挺刀,死守着每一寸土地,有的宋军甚至还没有将手中石头砸下去,便被金兵弓箭手一箭穿心,倒在城墙上或跌落下去,后面的宋军便抬起石头,狠狠砸下,伴随着金兵的惨叫,也被金兵弓箭手射翻在地。城墙上,到处是这样的战斗场面,金兵悍不畏死,宋军死战不退。
拔里速没想到宋军城里居然隐藏着炮车,一顿炮弹下来,居然损失了一千多人,全部是后队支援人手,这让拔里速的战术大打折扣,迫不得已,他下令从东、西两处各抽调五百人补充给中路穆托,东西牵制,中路突破,战术依然不变。
“攻上去了,大人,焦六的西路攻上去了!”拔里速迅速往西路城墙处望去,哪里已经是喊杀声响成一片,拔里速没有想到是焦世安的汉军率先蹬城,但他也是极快地捕捉到了这个瞬间出现的战机,下令分出一千金兵弓箭手,全力压制掩护,佯攻的方向率先蹬城,马上变成主攻,拔里速的军事素养着实了得。
“阔阔台猛安抢城了,啊,上去了,上去了……”大概受到西路军率先蹬城的刺激,东路军阔阔台亲自带领自己的百人亲卫抢城,这里面,可是有他自己的三十名射雕手掩护,一时间,阔阔台云梯周围宋军没有一个人能露头超过一吸时刻,只要有人露头,马上会被射雕手一箭射翻。
但宋军的反击也是犀利,当最后一名射雕手被神臂弓洞穿时,阔阔台已经翻身蹬城,阔阔台以战死三十名射雕手的代价,成功登上了中山府的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