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东道主,章振提前一刻钟,来到赵构的小院,没想到,赵构在院子里,正在冥思,居然没有发现来到院子里的章振。
还是吴喜上去,轻轻呼唤了一声,赵构才从冥想中回过神来,看到站在院子里略微有些拘束的章振,急忙笑着打了一个招呼,章振遂上前揖礼,参见官家。
赵构笑道:“来福州多日,你我君臣还是第一次单独相处,说起来,是我这个客人有点失礼了啊,父母官可不要生气才是。”
“陛下客气了,就怕招待不周,还要您多多包涵才是。”章振可不是官场的雏儿,什么话是客气话,什么话是实在话,他可是得分得清才是。
但赵构的直接,还是让他有点措手不及。赵构边走边问:“政务院的机构改革文件,你看到了没有?”
“已经看过了,微臣觉得很有必要。其实,微臣在靖康元年的时候,已经上一份劄子给中书省谈过此事,后来也没有了回音。”
“你上的劄子,我在去年看到过,还是李总丞递上来的。对于你,我是早有耳闻啊。你本是我大宋名臣章惇旁族,也算出身名门。没有记错的话,你是南平人吧,也算在故乡为官。俗话说,为官一任,造福一方,你章振这两年,在福州的官声,也算是官民两旺,一个不错的政绩。抛开道路建设不提,做得都不错,尤其是海外贸易,已经是颇具规模,但还不够。我知道你有所顾忌,也知道掣肘的原因是什么,这不,我想让你出任福建路总督一职,你有什么想法没有?”
这句话,把章振一下子震呆了。他是万万没有想到,会有这样一件事情在等着他。
看着章振一脸惊愕的样子,赵构笑了:“你看你,别人想当官,闻听此言,都是兴高采烈,你怎么一脸哭丧像。”
“臣、臣惶恐。”章振一时间也找不到一句更合适的词来回答。
“怕什么?我还不怕,你怕什么?当官,就不能怕,不怕吃苦,不怕吃亏,不怕困难,有了这三不怕,有什么事情干不成?”
章振犹如雷击,“三不怕”,也只有当今官家能有如此豪言,章振五内俱焚,胸中那团烈火烧得他身子不由得有些发颤,但他极力压抑着这股子激情,让自己迅速要冷静下来,君前不可失仪。
“臣当竭尽全力,必不负陛下所托之重任。”
“好,好,有你此言,我就放心了。”正说着话,吴喜来报,客人已经到齐。
今天,主客实际上就是章振。梁景这两天忙的脚不沾地,也是今天刚回来,他的安情局南方分局,也在福州,他好歹是总局局长,下来一次不容易,涉及国家安全和赵构此行安保,梁景必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确保万无一失。不过,他还真没有白巡查,还真揪出一些人的小辫子,只是还没有来得及和赵构谈,打算在晚上一并和赵构汇报一下。
梁景、张俊、李璞、曲风都是作陪,吴喜在一旁伺候。这让章振心里非常感动,前面所有的疑惑、不解、或者委屈,都化为乌有,只剩下一颗躁动的心。
别看章振的福建路总督是真正意义上的封疆大吏,但张俊、李璞,甚至曲风,哪一个单独拿出来,都不是章振能比的,这一点,章振很有自知之明,所以,他巧妙的转圜说道:“既然来到我福建路,又是我的府衙后院,陛下,您就让我尽一份地主之宜如何?”
“好好,今天客随主便,我们都听章总督安排。”赵构笑道。